幾個小男孩紛繁丟了手裡的活計，七手八腳過來拿東西吃。

“那我的坑挖的深嗎？能做成水塘嗎，涯主說塘子裡要種蓮花，門口要種兩株海棠。”

杜瀲衣神采青了一層出言調侃道：“尊駕這大朝晨躲在陰涼下打傘好大興趣！”

“……”

叫瘦子的正在砍著幾節竹竿，不知做何用處。

杜瀲衣笑笑不再理她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多玩幾天的意義，便是多吃幾天點心，小男孩們都表示附和。

杜瀲衣一把捂住蕭玉節的嘴道：“彆嚇著趕車的師父。”

蕭玉節邁了步子似有天大的難堪。

蕭玉節垂著麵紗噗嗤笑出來，又推搡了一把杜瀲衣，靠在身後的柴堆上透過垂紗朦昏黃朧看著天涯飄來蕩去的雲彩，晴空萬裡雲悠，綠塘新柳和順，因此臥在板車上再不嫌隔了腰身，水一樣的眸子隔著白紗瞧著杜瀲衣幽幽歎了口氣，複爾道：“若不是要事等身。這兒靜悄悄的無甚俗事，本座結廬等個三五年再重出江湖也無大礙。”

老農趕著車在前頭，路麵不平車子閒逛，那車上還堆著很多木料，蕭玉節因此背靠著木料垂紗下的眼睛看著杜瀲衣道：“你不活力了？”

蕭玉節作勢要拋棄阿誰葫蘆，杜瀲衣從速和緩了神采道：“還給我。”

對峙半晌，杜瀲衣扭頭不去看她，直往前頭走道：“走快點，不然走到入夜鎮上店家都關門了。”言罷，腳下動起工夫，九華輕功摘星淩雲步，寬袍大袖行動邁開，一身仙風道骨好似攝雲。

李若可先開口道：“涯主說你滿院子殘花野草，她看著忒鬨心不如鏟了潔淨。”

蕭玉節抱著茶杯瞧杜斂衣似要發作，才轉頭使喚打傘的蕭瀟道：“去，幫道長搬個凳子先坐著。”蕭瀟點頭跑回屋裡拿凳子。蕭玉節又對著前頭毒手摧花的李若可道：“小道友，本座看那花瓣也夠了，你師父還冇用飯呢，你去拿些點心來。”

杜瀲衣笑一笑不說了。

蕭玉節道：“窮山惡水。”

“上來吧。”杜瀲衣坐上板兒車對著蕭玉節喊了一聲。

“必定不敷，後坡清溪遠著呢。”

杜瀲衣皺了眉頭道：“有潔癖也忍著，從速上來，彆遲誤貧道送竹筐的時候，還趕著帶你去鎮子。”

蕭玉節聞言伸手撩開麵紗，一雙波光如水的美目從鬥笠下探出哀告的神采對上杜瀲衣的眼睛。

杜瀲衣瞧著她被糟蹋的院子實在落不下腳，乾脆找了個鬥笠一帶，拿了昨日編好的竹筐去隔壁村交差，從速走人眼不見為淨。

蕭玉節拍開她的手，杜瀲衣才斜了她一眼：“總得給一點時候，讓人想想如何解你身上的血指模又能留著你那一身要命的工夫。”

老牛轉頭哞的一叫，便似催促。

蕭玉節並不推讓，拿了葫蘆翻開垂紗抬頭喝了一口，眉頭一皺放下葫蘆伸手推了一把杜瀲衣責怪道：“你個騙子！明顯是水。”

杜瀲衣聞言道：“你又不是不曉得，我一向討厭打坐唸佛，好輕易從道觀裡跑出來，如何會還往道觀裡鑽。”頓了頓吸口風裡的泥土味兒：“這兒不也挺好的。”

豈知剛行出冇多遠，就聞聲身後一聲鶯燕喊著，道長慢走。

杜瀲衣因日頭曬，又喝了口水，咕咚嚥下去道：“你穿了我這削髮人的白布袍子，麵上重紗一垂，掩了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