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竹林中，周少白卻仍然在修煉。

這天，一彎殘月懸於天涯，竹林中清風陣陣，白日的暑熱早已減退，玉屏峰一派清冷夜

想起下山以後便或許有機遇前去水川尋覓秦紫苓，周少白之前的鬱結之氣一掃而光，少年之心早對山下花花天下充滿神馳。

說罷，靈虛掩麵顫抖，澄玉從速站起來疇昔扶住他，安慰道：“掌門師叔，人死不成複活，切莫過分哀痛感念。”

澄觀也放下酒杯，與其他人一起安慰，靈夢寂然坐於椅中，不再言語，慕凝之看了師父一眼，抬眼望向世人，正巧周少白也望過來，二人目光交彙。

“小子，少拍為師馬屁。為師且問你，你看出了些甚麼門道？”

澄玉演示完，抱拳收勢，足不沾塵，呼吸均勻，一如平常。周少白忍不住大聲讚歎道：“師父真是溪雲奇才！”

靈夢主持冷哼一聲：“你們隻顧得這甚麼九脈論道，卻可曾記得，本日是他的忌辰！”

周少白答道：“是，師父，那我就大膽胡說了。方纔師父說這套步法脫胎於清風落葉步，但是卻更適修為不深的我用心修習，我看了今後，也有此感。那清風落葉步，乍看之下，隻覺平平無奇，但細細想來，此中竄改之莫測，幾非人智所能及也。以是此套步法入門看似輕易，艱苦全在前麵。而這套清閒七曜步，進退有道，法度森嚴，竄改多端，乍看之下龐大非常，但是細究之下，便發覺此中定然有跡可循。有跡可循，天然就會有馬腳，而清風落葉步，真如清風拂葉，葉隨風飄，不知其蹤，完整無跡可尋。那麼天然也就馬腳難尋了。”

“少白，你修為固然日有精進，但是畢竟根底尚淺，以是你若強練清風落葉步這等道門，不但無益，反而有害。不過為師將清風落葉步刪繁就簡，根據你的修為，補充多少，創出一套清閒七曜步。你用心記好，為師現在演練一遍。”澄玉說到這裡，悄悄運氣，腳下生風，將那清閒七曜步精義之處悉數揭示出來。

靈虛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麵，靈石靈寂也是黯然無語。

靈虛今後靠坐在椅背裡，麵龐澹泊，看不出是怒是悲，他身邊的靈寂喟然長歎一聲：“師姐，多年前的事情，你又何必偏要這時提起。”

靈夢看著靈虛，又哼一聲。

靈寂靈石聽了掌門所言，想起當初幾人幼年時初見的光陰，不由感念萬千，眼中星星點點，似有淚光明滅。

靈寂的樣貌在靈字輩中看起來是最老的，皓首蒼髯，滿麵溝壑，現在卻稱呼看起來隻要二十擺佈的靈夢為師姐，固然此時宴廳內氛圍嚴峻嚴厲，但是周少白仍然很想笑。

靈夢癡癡望著牆上燭火，早已回想起當初幼年光陰。

周少白也與李元康張笑風等人彆過，幾人也都曉得這隻是小彆，再過幾日便能夠重聚一起下山了。

“師妹……你且稍安勿躁，這麼多小輩在此，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是要顧忌幾分顏麵不是。”靈石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他還想再說甚麼，靈虛舉手打斷了他。

靈虛緩緩開口道：“師妹，你經驗的是。剋日為這九脈論道一事慌亂不已，竟然忘了師兄的忌辰，錯實在本座，本座真是慚愧萬分，無言以對。”

靈虛走到大廳中間，望著遠處廳門以外飛雪紛繁，入迷地說道：“靈光師兄，彼時你曾發下弘願，要像祖師爺那樣，修得無上至道，霞舉飛昇，位列仙班，讓溪雲威名，長存人間，千年不墜……何如世事無常，彼蒼不遂人願，竟然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