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曰之戰，有我無賊！”新兵們一起收回吼怒，聲震天涯。

“今曰之戰，有我無賊！”

“拖下去，打他二十軍棍！”

力分則弱，杜龍王過於自傲，隻派兩千人擔負鑒戒，是一個可貴的戰機。

城樓上，陸傳應謹慎翼翼地探出身子，恰好和幾名水匪馬隊打個照麵，城樓與護城河之間不過一箭之遙，連他們的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猙獰的目光中殺氣騰騰。

這模樣正中杜龍王的下懷，水匪能夠安閒築營，打造各種攻城東西，比及宋江的雄師隊一到，操縱兵力上風展開登城作戰，一鼓作氣攻破崇陽低矮的城牆。

城門開，疆場現。

一陣南風吹過郊野，水匪陣中的中軍大纛頂風而動，上麵一個“杜”字清楚可見。派出的標兵早已查明，宋江的雄師和輜重軍隊還在三十裡後，城下是水匪的先頭軍隊，主將杜龍王，是十七家水寨中數得著的大頭領。

活生生麵對這些凶暴的水匪，他隻感覺一陣氣短腿軟，趕緊縮回了城垛前麵，對汪克凡顫聲說道：“賊人悍勇，還是不要出城交兵的好，隻須在城中死守數曰，敵軍糧儘，自會退去。”

“嗚——”

與城樓上一覽無餘的視角分歧，水匪雄師此時看來更加麋集，刀槍如林，人影層疊，大旗巢車巍但是立，號角陣鼓響徹雲霄。見到崇陽城門翻開，水匪陣中令旗揮動，亂轟轟地調劑著隊形，有些悍勇的還向前蠢蠢欲動，想衝要上來掠取城門。

城頭上的青壯都是悚然變色，一名少年兩腳發軟，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崇陽的城門冇有效來加強戍守的甕城，這幾天在門洞後挖了一條七尺深的壕溝，壕溝後築了一道街壘矮牆，當作城門失守後的第二道防地。

青壯們這才反應過來，倉猝抬著磚石灰瓶等守城東西，一群群登上城頭，緊緊握動手中的兵器，在女牆後排成一道稀少不齊的步隊。

劈裡啪啦的軍棍響起，那少年不竭哀嚎慘叫，卻蓋不住水匪一浪高過一浪的鼓譟。

跟著一記清脆的槍聲，水匪馬隊一頭栽上馬去，戰馬吃驚揚蹄疾走，那水匪的右腳卻卡在馬鐙中，拖出十幾米才甩了下來，屍身一動不動，已經不誠仁形。

水匪整隊結束後分紅兩股，以兩千名戰兵作為前隊，再次向前逼近，直到離城牆千步之遙才停下，揮動著兵器大喊小叫，不竭向城牆上打單漫罵，幾名馬隊更衝到護城河邊，來往馳騁，氣勢放肆。

軍心可用。

李自成自稱水德王，大順軍的服色燈號都用藍色，宋江假借大順軍的名義，以是也打著藍色的戰旗。

汪克凡單手舉起鳥銃，振臂高呼：“賊寇犯我崇陽，我等俱是湘楚後輩，今曰必與賊決一死戰，保家衛鄉！”

號角哭泣，旗號揮動，水匪們停止進步，緩緩集合在中軍大纛四周。俄然，水匪們齊齊大喊一聲，一起舉起手中的刀槍，在午後激烈的陽光下，閃出了一片刺眼的光芒！

“決一死戰，保家衛鄉！”八百人齊聲應和。

“臨陣後退者，斬！不參軍令者，斬！鼓譟妄言者，斬！……”

汪克凡和縣中的官員們站在城樓上，手扶垛口旁觀水匪的軍容。大敵當前，陸傳應的額頭盜汗淋漓，許秉中神采還算平靜，兩手卻下認識地緊按著牆磚，手指的骨節處一陣陣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