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凡收招不及,隻得極力偏過槍頭,長槍“篤”的一聲,刺在了柱子上。
“跟我來,決不能讓花教主跑了!”汪克凡向史阿大一擺手,帶著新兵們闖進內宅。
出人料想的是,花教主竟然非常惶恐,手忙腳亂地向後一仰,嘁哩哐啷地栽到了地上,雖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開了那柄飛槍,卻結健結實地摔了個狗啃屎,模樣狼狽之極。
但這根綠竹杖闊彆身材重心,花教主為甚麼不會跌倒呢?
汪克凡驚覺不對,刀風霍然已經到了後背,危急中隻能勉強側側身子,但願避開背心關鍵,受傷輕一點。
花教主喘氣半晌,情感稍稍安靜,才黯然說道:“我叫花曉月,他是我弟弟。”
汪克凡的嘴角暴露了一絲笑意,花教主還真是個理工科的人才,這套構造設想的非常精美,的確能夠拿到物理課上做講授演示。
呼啦一聲,教徒們紛繁舉起手中刀劍,紅著眼睛衝了上來,花教主卻俄然抬手扔出一物,砸在地上冒出滾滾濃煙,身影一晃退進了後宅。
汪克凡冇接這個茬,自顧又問道:“你是女子,如何會當上四合教的教主?你部下的教民不曉得麼?”
冇體例,隻能豁出姓命,拚他個你死我活!
“跑江湖的冇個大名,大師都叫他花小弟。”花曉月抬眼看看汪克凡,俄然做出一副楚楚不幸的神態:“我纔是四合教的教主,既然被將軍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小弟甚麼都不曉得,能不能放過他?”
他割頭髮乾甚麼?
四合教的教徒卻又驚又怒,冇想到天煞星會殺上門來,並且比傳說中更加凶暴,連自家教主也不是他的敵手。
史阿大沖進屋內,上前幫著製伏那女子,五花大綁捆了起來。汪克凡回身來到床邊,伸手挑起床帳,燭火暉映下看得清楚,床裡躺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男人,昏倒不醒,病容蕉萃,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稚氣,和那女子倒有幾分相像。
“不好!”
到了這個境地,還想裝聾作啞矇混過關?汪克凡懶得和她廢話,一指床中那少年,對京良叮嚀道:“把他帶出去,送武昌府衙門。”
左良玉身為當事人,恐怕還不曉得有這麼一對姐弟仇家,每天都在運營如何殺他。
京良哈腰下去,掀起那塊方毯,忍不住“哎喲”叫了出來,方毯下是一塊更加巨大的鐵盤,邊沿處和綠竹杖渾然一體,在方毯的諱飾下卻涓滴看不出來。
那女子更加驚駭,驚聲尖叫,兩隻眼睛滴溜溜轉個不斷,汪克凡冇有理睬她,部下猛一用力,把長槍從柱子上拔了下來。
左良玉兩年前就已是湖廣總兵,一力剿除了四合教,把花曉月的父親花老教主斬首示眾。花曉月姐弟重修四合教以後,一向想要刺殺他。但是左良玉位高權重,出入都有大量的保護親兵跟從,花家姐弟底子冇法到手。
本相明白!
身後傳來一聲大喝,這一刀竟然刺了個空,隻聽“撲通”一聲有人跌倒。汪克凡回身看去,京良死死抱著那女子,在地上翻來滾去鬥爭著,中間還扔著一柄鋒利的短刀。
屋子內裡擺著一張架子床,床前擺著一雙男人的鞋子,床上卻帳幔低垂,內裡模糊綽綽的彷彿睡得有人,汪克凡端起長槍,向架子床謹慎地走去。
那女子的麵龐刹時變得慘白,迎著汪克凡的目光對視很久,鬆開了緊咬的嘴唇,唇角上有一處新奇的傷口,就是剛纔跌落鐵盤時摔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