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音的十指深深嵌入掌中,瑩玉肌膚更顯慘白。她神采落寞呆滯在原地,整顆心如同被大石砸中,重而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哦?那如何辦?”
渙散的眸子驀地聚焦,不,另有一個處所。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的紅綃掩著胸口跟從他的視野挪動,還將來得及細想,屋內響起一慍怒的嬌哼:“不準給他!”
三進三出的王府院落,穿過煩複曲折的遊廊,跑過各處頹靡茜草的青石板路。晨風乍寒時候,臘梅上的露水晶瑩透亮,無聲無息垂落。
武場,也冇有……
梁榭瀟清湛的眸底透暴露深深的寵溺,餘光掃了眼廊簷劈麵,鎮靜又氣喘籲籲的紅綃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來,他盯著闔緊的門扉,無法搖點頭,苗條手臂朝紅綃一伸:“給我。”
臉頰緋紅的季梵音雙手捂著燙得不像話的雙腮,埋在刻薄暖和的度量中,紅唇勾了勾,輕巧的鼻尖蹭了蹭他柔嫩豐富的華服衣衿,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暌違了好久,竟是如此迷戀他身上獨一無二的灼灼氣味。
梁榭瀟屈指叩了兩聲門扉,降落的聲線如潔白的冰玉相擊,繚繞的餘音陣陣。
“魏剡。”
餘下的哭訴,悉數被他吞含在口中,跟從唇齒的相貼,轉而消逝無蹤。
又一嗖嗖冷風拂過,吹落細瘦雙肩的朵朵臘梅,冷意侵襲滿身的季梵音咬唇頓腳,雙腮紅撲撲的,如同柔滑的海棠。一雙杏仁又羞又怒,徑直將他推開,旋步跑進暖意融融的雅舍,不由分辯地哐噹一聲闔上門。
話落,心驀地抽疼,大掌旋即將她圈入懷中,深眸帶著濃濃的自責,不自發看向她的腿彎:“還疼嗎?”
季梵音尋了個同色係的窄口瓷瓶,豎插此中,邊朝花骨朵淺灑淨水邊佯裝漫不經心開口:“雅舍被王爺安插得如此高雅邃密,現在又引燎爐燃炭取暖,恕梵音微軀甚弱,素衣薄弱又不敷以禦寒,惟願藉此寶地平心靜氣的同時,抵擋些許酷寒……”
梁榭瀟神采略顯龐大,垂眸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你……差點被甩出馬車的時候……”
“還不出來?不怕凍成冰淩?”
梁榭瀟嘴角噙著一抹笑,變術法般從身後捧了好幾束含苞待放的紫苑梅,無法道:“本來還想多等兩日,待它灼灼盛放,誰知你的眼睛如此鋒利,一下就讓你發覺它的存在。”
“林甫……”
季梵音展開渾沌悵惘的雙眸,一襲白衣勝雪的清俊男人手持流蘇摺扇,笑意盈盈看著她。
身形纖細的碧色織錦紗裙女子,柔滑如蓮藕的雙臂微張,麵色沉寂無波,澄徹如淨水淌過的眼睛映照天涯密密麻麻的滔天火焰,緩緩落下的刹時,她清淺一笑,闔上雙眸。
說完,不給她任何抵擋的機遇,俯身含住那兩片肖想了多時的紅唇,輕揉慢撚,引得掌中嬌柔如蘭花般的女人顫栗陣陣。
雅舍落於王府後院的假山後,逐水而建,如同水中閣樓,沿路栽種各色花草。現在獨尤髣髴鮮紅硃砂的臘梅淩寒單獨開。此地坐北朝南,冬暖夏涼,相稱於宰相府的青爐。
“我曾對本身發過誓,隻要你肯邁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我來走。”
“紅綃走了。”
白霧迷障飄蕩在空中,如同一道畫圈為牢的厚重桎梏,縮緊,再縮緊。身形健旺輕如鷹的梁榭瀟每使出的一招一式,皆欲破形突陣,攻得黑衣人連番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