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商_第九十一章、神龍烈鳳賀聖基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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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凝眸,視野超出顛仆在地的百姓,落在那兩道身形苗條又班配的人影上。

“哥……”

陰翳垂垂散去,東邊驀地現瞭如綢緞般美好燦豔的彩虹,掛在綠意盎然的遠山上,美輪美奐。色采斑斕的虹光傾瀉,季梵音身姿未變,隻是手中的金雨慢慢消逝,淡無蹤跡。她不由凝眸遠眺,神采微怔,髣髴掉進了實際和胡想的夾縫中。恍忽間,護著她的或人彷彿在她耳邊說了甚麼,全數心機凝集在這上麵,難以一心二用。

很快,祭師斂去駭怪,合攏墨袍雙膝跪地,一臉虔誠躬身傾拜:“帝後聖駕,天命所歸。鄙人以粗淺之微軀,叩願吾王、王後萬歲萬歲千萬歲---”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曉得。”

“過來了過來了。”

人有悲歡聚散,月有陰晴圓月,此事古難全。

的確,它的代價,當屬無價。

與此同時,新帝後正舉香告拜四海八荒的神佛以及瀛洲列祖列宗。

“你們這是做莫子(乾甚麼)呢?要有嗉子(本質)?”

宮門外,身子微微傾斜、背倚靠在礫石門壁上的雲槿眼底深黯看著這一幕,嘴角扯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笑容,苦澀如同醴腸草般從喉頭緩緩落下,刹時伸展滿身,灼痛似火烙。她幾不成聞歎口氣,扭轉步子,朝後伸手:“洛洛,我們走吧。”

一夜之間,白綾布幡掛滿整座王城,如同猙獰的野獸,淒風過處,騰空褶皺翻卷。殿外,宮侍職員跪地,個個耷拉著肩膀,抽泣陣陣。持重莊嚴的偏殿佛龕供奉,沉香輕煙髣髴將兩邊處折斷又再次拚接。煙嵐滿盈當中,木魚有節拍的敲擊,一眾僧侶佛偈喃喃。

日頭高升,光芒明晃刺目。

“我的傻女人。”

暴風仍在肆無顧忌地呼嚎,雨水猖獗地劈裡啪啦拍打油紙傘,濺落雨珠彈起的泥濘刹時感染二人的素履。

“腳痠嗎?”

《黃帝內經》有雲:惟賢人上配天以養頭,下象地以養足,中傍人以養五臟!

“放棄最後道彆的機遇,不悔怨?”

說也奇特,織錦繁衣束身緊腰,金縷鞋倒是合腳得很,更像是為她度腳定做的般。

可他如何能夠……又如何捨得丟下他們單獨拜彆……

那人淺淺勾唇一笑,大掌旋即蓋上她剛纔接住金雨的小手,十指交握扣緊。二人儀態安閒麵向臣服朝拜的萬民,晴空萬裡,光芒烈烈。

季梵音撐著一把新月白的油紙傘,雨水將她的衣襬悉數打濕,濺落的水滴沾上她嫩白的後頸,她渾然未覺。

她心上一凜,驀地回身,目光所及多處,麵色愈發倉促凝重。

他將她重新攬入懷中,大掌很用力地將她箍緊,降落的嗓音如同風拂柳絮,又似星子燃起篝火,“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小我,絕對不會!”

瀛洲國新君王之天命,龍遨九天,眾望所歸,適應而下的太陽雨代表新帝即位後將來風調雨順的曙光。

最後一字落,齊羲和隻覺麵前一黑,身形頓今後跌。嘴角扯出一抹淒苦之笑,他早就預感到這一天,連遺詔都寫好了。

吼怒的風聲、連同沉重的雨聲,一併將帝陵前孤孑的素麻身影淹冇。

“哪個糞蛋(混蛋),扯俺褲頭——”

她單手捧著一明黃布帛,捲起的中心處,半圓圈就的紋理素淨如虹。

而新後入主風位,三國雖曆代皆有涅槃鳳凰下金雨之傳說,卻從未在任何一國真正呈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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