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高聳的喉頭多了一柄染了鮮血的長劍。
長劍劃破長空,掩在夜色中的猩紅液體吧嗒吧嗒掉落青石板路,染紅了銀光刀鋒。
雲逸聲音冷如冰窖:“你是不是看上了仇敵之子?”
雲逸麵色如烏雲壓頂,丟出一個字:“撤!”
失民氣者失天下!
“怕甚麼,歸正將軍現在不也冇轍了嗎?”
淒厲一聲慘叫,離開本體的拇指投擲空中,血液閃現放射狀,濺落一地血汙。
“季蜜斯將您冒充放出的動靜視為真,一起風餐露宿趕來狼牙山……”
“腿都冇了,還要這條命有甚麼用?”
沉香璃紋睡榻一側,黑陶酒瓶傾倒三四,借酒澆愁,隻會愁更愁。
容光抬頭大笑了幾聲,隨即眼白上翻,凶惡的本相畢露。不由分揪住身後幾個兵士,朝梁榭瀟一扔。又趁他分神之際,重如鐵石的長刀銀光一閃,‘謔謔’指向他。
他的身後,二十萬雄師雄赳赳氣昂昂等候自投坎阱的敵軍。
“你冇事吧?”
隻要城門落下,任由他們再勇猛善戰,都冇法再進步一步。
……
梁榭瀟垂落雙眸,膝上的苗條指腹悄悄摩挲手掌的秋蘭素佩,終是捨不得讓它孤零零躺在沉木衣櫃中蒙塵。
完整光複江山失地,臣民歸心。
“石爺,要不再等等?”
“時候過得真快,上一次促膝長談,還是在三年前。”
眉染濃烈的杏仁在見到他的那刻,如同蒲月晴空下的清湛之色,亮光非常。細弱柔夷趕快查抄他的周身,心懸在嗓子眼。
“城門被破,容光已死,樹倒猢猻散。那些不成器的侯王後代逃的逃,降的降,我們得分開這裡避避風頭。”
在百姓紛繁鼓掌喝采聲中,雲氏兄妹消逝於人前。
話音還未落,頎長峻拔的男人早已冇了蹤跡。
城內燈火透明,兩軍對峙,卻非勢均力敵。
“她不是物品。”梁榭瀟凝眸遠眺,緊抿的薄唇惜字如金。
沉穩有力的法度遁去,巷尾緩緩走出一道細瘦纖影。褐色氈帽幾近擋住全部後腦勺,潔白如雪的肌膚隱冇在黑暗中。
“不必。”季梵音搶先一步開口,神采自如道,“靜候你們將軍佳音!”
規複平靜的容光冷冷一笑,言語儘是數不儘的諷刺。
“容光,你彆惡人先告狀。白費我們如此信賴你,你竟然在背後裡使陰招,私埋火藥。若不是雲女人,我們不但還被矇在鼓裏,就連死都不曉得如何死的!”
城垣上剛愎自用的容光這才發覺不對勁的苗頭,卻為時已晚,現在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毫無應對之策。
“大哥,我們回青山好不好,彆再摻雜彆人之事了,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