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長姐,你們看誰返來了?”
碧空萬裡的天涯,雲捲雲舒。暈染的光芒投射而下,映照明黃龍紋之的絹絲布帛。冷目沉眉的趙孤城單臂高舉過甚頂,束起的髮髻一絲不苟。
叮~瓷杯間驀地相撞,收回的清脆輕巧聲如繞梁三日的琴瑟之音,百聽不厭時,衍生而來彆樣的嫋嫋輕音。
“承蒙諸位英豪擁躉,”梁榭瀟淩但是起,高舉青瓷玉杯,烏黑如墨般的深瞳浮起一抹顯而易見的豪言壯氣之色,他一一掃過三人,不疾不徐道,“若非林英豪安然相護,我伉儷二人怎能以假死之身躲過魔界耄耋的追殺?偏卻扳連幾位遭蓯佩令主逐出‘百萬雄師’。然,正因為此,讓本王有幸具有一眾德才兼備的乾將!”
迅疾如風的長矛軍井然有序小跑,個個沉眉肅目,麵僵冷如金剛。
“啟稟王上、王後孃娘,椒房殿傳來動靜,容嬤嬤她......已被太後賜了毒酒......”
苗愈舉了舉杯盞,言簡意賅道了句:“瀟王爺謬讚,幸不辱命矣。”
與此同時的刺啦聲響起,鋒利刀尖抵上容嬤嬤的喉頭,手持刀柄的梁榭晗聲線沉冷:“說,你究竟與蓬萊何人勾搭,如此處心積慮要將瀛洲置於水深熾熱當中?”
梁榭瀟垂眸,薄繭指腹漫不經心摩挲青紋荷底的瓷白玉杯,降落的聲線如流行水上:“隻能坐以待斃。”
隻要雙手奉上瀛洲、方丈二國,他便會風風景光迎娶她,成為他的老婆、魔、人、仙三界高高在上以後!
“你們看趙統領手中所捧的聖旨,若去的方向莫不是……”
魏然垂目沉默半晌,字斟句酌開口道:“這罪臣梁榭瀟深得瀛洲百姓推戴,奪權篡位一事,恐怕讓他們佩服......”
他們七人於五年前便服從於瀟王爺,彆離隱姓埋名餬口在廣篁、淄州等地,冷靜養精蓄銳,隨時籌辦抵擋那場不成製止的天災。現在百姓已從災害中離開而出,個個安居樂業。現在勞苦功高的他們不但抽身而出,更坦言婉拒當今王上授予的封賞……
他們身後,四名打扮各彆的男人穿著微敞、鬢髮混亂,緊隨厥後被押送上車。粗重檀木府門闔上的頃刻,雄渾寂靜的瀟王府完整貼上了意味重罪難恕的密實封條。軲轤轉動間,禦林軍一行人浩浩大蕩遊走於潁上的十坊四九街,以謀朝篡位之罪將六人押送入天牢。
話音甫落,豪氣抬頭飲儘杯中之酒。主敬客酬,客敬主酢,其他三人也緊隨厥後,紛繁滿飲之。
跌了個狗吃屎的伍勇如同四仰八叉的烏龜,粗重的喘氣聲如雷鳴。
廊簷外,天涯灰色沉蒙,滂湃雨勢有增無減。
苗愈、林祚聰、伍勇、範坦之等人長身一字排開,四人嘴角均掛著一抹笑。
麵色慘白的齊羲和由向青荇和梁彎彎謹慎翼翼攙扶,行動盤跚而來。
梁榭晗麵沉如鐵,攥緊刀柄之手氣得顫抖。
“王上,遵循目前如此嚴峻的情勢,您真要力排眾議,當眾處決瀟王爺?”
一盞茶後,瀟王府邸內恍惚的表麵漸次了了。俊美如儔的梁榭瀟一身玄衣,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垂落的刻薄大掌緊緊包裹纖細白淨的小手,沉魚落雁的麵貌堪比不食人間炊火的仙子。
“恰是這類慾念深執之人,纔是最無所顧忌的!”
苗愈沉默垂眸,還是寡言少語:“陷瀟王爺於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