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道:“長輩怎敢在前輩麵前冒昧?大師到時各取所需便罷,侄女隻想為那除妖滅魔大業略儘微薄之力,也不負了師父多年教誨之德。”那姓易男人微微點頭,又道:“小子,你也這般想麼?”
南宮雪見他說的如此直白,悄悄叫苦,這可白費了本身一番情意。果見那姓易男人眼中凶光大盛,森然道:“不必費事了,貧道這便送你到鬼域路上給他們賠個不是,讓他們不要見怪,也就是了。”袍袖一拂,勁風到處,那少年手中長劍已給他帶了過來,左手捏個劍訣,右手相接正待刺出,文師伯俄然閃電般出指探他咽喉,那姓易男人一怔,左掌疾落,扣住他手腕,叫道:“師兄,你做甚麼?”
那男人“噫”了一聲,向後躍開,李亦傑偶然傷人,不然當可拔劍斜撩,取他關鍵。這男人乃是崑崙現任掌門何征賢的師兄,武功遠較李亦傑為高,隻是心中既存惶恐,給攻了個出其不料。文師伯與那陸姓少年瞧不逼真,還道他給對方打得跌了出來,忙搶上相扶。
南宮雪見他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本身,麵上一紅,勉強擠出個笑容,從桌上端起茶杯遞與他道:“師兄,你的酒可醒了麼?不若喝碗涼茶吧!”實在她另有一句內心話未曾出口:“能夠在你酒醉後,為你付賬的女人,並不是隻要沈世韻一個。”
那少年陪著乾笑幾聲,又道:“待弟子去與他們相商。”他想師父先前出言大是無禮,口風忽轉需求說幾句抱愧之言,以他長輩身份,自不肯當眾逞強,便自先攬下這差使,欲討得師父歡心。那姓易男人也知他這番情意,果是非常喜好,將長劍還入他鞘中,隨即側身一旁。
若要一掌擊碎木桌,對武林中人說來,原也輕易,但言談自如間潛運內勁,力道儘貫於掌,悄無聲氣就將桌麵按落一掌方寸,不見木屑紛揚,也不見旁側木料呈顯碎裂紋路,卻非是具有內家真力,於節製力道更有諳練火候者所難為。他露這一手,乃是為顯功力深厚,大含對敵威懾之意。
南宮雪“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低聲向李亦傑道:“崑崙中人倒也風趣,偏這般喜好取些‘豪傑俠義’之名自封。”李亦傑卻隻聽得“魔教教眾便在四周”一說,肝火上湧,手按劍柄,他內力噴湧,直震得長劍與劍鞘不住碰撞。
掌櫃的見那大漢生得凶神惡煞,話意也非常陰狠,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忙點頭哈腰的迎上前道:“是,是,三兒,快去取酒,幾位道爺這邊請坐。”那大漢斜過一眼,忽地單手揪住他衣領,將他騰空提了起來,喝道:“怎就讓我們坐在肮臟角落中?瞧我們不起麼?”掌櫃的雙腳離地,嚇得麵色發白,顫聲道:“還請道爺包涵……當中那大桌,已給人要了……”
三人落坐後,那少年道:“師父,文師伯,譚師哥沿途留下訊息,說道瞧見了多量魔教中人顛末。他們行跡向來是非常隱蔽,從無如此番普通大肆出動,隻怕欲對我樸重中人倒黴……”那姓易男人道:“呸,魔教妖人無惡不作,哪次討得好了?又怕得何來?”那少年忙道:“是,那是弟子嘴笨,師父勿怪。弟子隻擔憂一個月後的豪傑大會……”
李亦傑出得王府,偶然旁顧,徑行返至謫仙樓中喝得酩酊酣醉。伏在桌上胡亂睡了一宵,直到次日醒轉,胸中沉悶之情已漸次消去,與沈世韻分袂之痛也瞧得淡了。喚太小二欲待結賬,小二笑嘻嘻的道:“公子當真好福分,這位女人早已替你將銀兩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