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塵道:“你想一小我老死在廟中,也由得你。我前些時不準你離廟,隻為防你與樸重狗賊互通音信,今後倒是不必再存這顧慮了。”程嘉璿不因他說話絕情而惱,壯著膽量問道:“你要走麼?然後欲往那邊?”她曉得江冽塵不喜給人刺探行跡,對他能答覆並冇抱多大希冀。
江冽塵道:“那就各行其是,你彆儘來纏著我。黑道上路數浩繁,誰說皆是一家?祭影教十餘年基業,毀於一旦,今後何去何從,多費考慮。我後半生僅以複仇為獨一目標,正道歧途,十足都是我的仇敵。”
程嘉璿急道:“再如何說,你此次突遭大難,命還是我救的,我又用心顧問了你這麼多天,冇有功績,也有苦勞啊……”江冽塵道:“你甚麼都冇有。誰求你救我來著?這會兒跑來邀功請賞?”
江冽塵道:“我讓你儘早滾蛋,你不肯順從,這恰是在打攪我,還不自知?”程嘉璿苦苦要求道:“彆的事我哪一件冇依著你?隻是這……這……”江冽塵道:“你要跟著我這個邪教魔頭,今後也一樣成了大家喊打的樸重公敵,那有甚麼需求?”
程嘉璿道:“好,除了趕我走,其他事……我都聽你的。”她這份乾勁,比昔日祭影教的任何一名部屬都更加忠心。江冽塵連日來也確是冇見她有任何違背,想到楚夢琳是一樣的癡情,而埋頭的工具卻不是本身,一陣沉寂已久的憤恨、妒忌頓時襲上心頭。他平時最不能容忍部屬稍有異心,但這回碰到有人聽話得過了頭,也覺不適,道:“你到底在想甚麼?為何要對我言聽計從?”
程嘉璿吃了個癟,心道:“他們的確跟我並無深仇大恨,我都是為了幫你出氣,才順著你來的啊。”
江冽塵淡淡的道:“我想過了,你也不是全無代價。還想跟著我麼?”程嘉璿忙道:“想!想!我太情願了!非論到天涯天涯,我都跟著你……”她此時還是非常衰弱,聲音也顯得有氣有力,但仍能聽出藏不住的欣喜噴薄而出。江冽塵麵無神采的道:“說,為甚麼。你想獲得甚麼好處?”程嘉璿道:“我甚麼都冇想,隻要你不再討厭我,情願采取我,那就是最大的好處。”
程嘉璿道:“不,我……我不是誇耀拯救之恩,也冇想是以獲得你酬謝。我曉得,你對這些……毫不會奇怪,可我隻是求你……彆趕我走,即便將我當作一團氛圍……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包管不吵不鬨,安溫馨靜的,不會來打攪你,惹你煩厭。”
約莫到了傍晚時分,江冽塵將得失短長衡量一番,不知是考慮到了甚麼,重又回到廟中。看到程嘉璿肥大的身影還是縮在牆角,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一條手臂軟綿綿的垂在地上,彷彿已與身材分炊了般,另一隻手悄悄搭在肩上,顯得依依無著,尤其不幸。但這憐憫之意隻會起在旁民氣中,江冽塵仍然全不掛懷,抬腳在她胸口踢了踢,皺眉道:“喂,醒一醒!快點!”
江冽塵肝火遏止不住,俄然間發作出來,在她臂上重重一擊,甩脫了她手腕,怒道:“你這賤人算甚麼東西?憑你也配提她的名字?也配做她的替人?給我滾蛋!”
程嘉璿道:“即便今後與樸重對峙,自此萬劫不複,我……我也不怕。從我第一天喜好你,得知你的身份開端,我就曉得有這一層……可那不成顧慮,我……還是心甘甘心的。再說,我是刺殺各派掌門的妖女,本來就已離開了正道,如許說來,算不算與你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