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塵沉默半晌,方抬了視野與他對視,淡淡的道:“好,就依你所言便是。”
江冽塵忽道:“你要甚麼前提?”多爾袞霍然止步,顯是相較內奸侵入,此言於己更加首要,回身道:“江公子公然利落,本王初誌不改,還是誠邀中間互助。”
多爾袞道:“天氣已晚,太子殿下請先行回宮,明日本王再遣人護送沈女人。”那太子道:“不,我現下就帶韻兒歸去。一夜不見她,我可也捨不得。”
那太子笑道:“如何,可否請女人再彈唱一曲?”沈世韻道:“小女琴藝寒微,冇的汙了王爺與公子耳朵。”多爾袞勸道:“沈女人,太子殿下讓你彈,你就彈吧!彈得太子殿下歡暢,也當賞你些甚麼。”那太子道:“不錯,沈女人有何叮嚀,隻需開口便是。”
江冽塵不答,多爾袞微微一笑,緩緩踱步,森然道:“再同你說得詳細些,卻也無妨。那無影山莊莊主沈傲天同你普通,是個可貴受我賞識的人才,本王曾同他談及此事,但願他能以大業為重,助我一臂之力。豈料他卻不識好歹,執意不從,本王一怒之下,便在江湖上漫衍動靜,說道銷魂淚就在他山莊當中,如此一來不勞我親身脫手,自會有人去經驗他,果不其然,如我所願。隻是祭影教一脫手便是滿門儘滅,手腕之毒雖超出本來所計算,卻畢竟是替本王出了胸中一口惡氣。”
楚夢琳聽多爾袞親口揭露這驚天謊話,不由俯身前傾,想聽得更細心些。卻見他俄然昂首,目光如炬,直射向本身藏身之處,又踏步前行。直驚得心中大駭,忙扯過樹枝掩蔽,倒震得樹葉沙沙作響,一顆心幾欲從胸膛中跳了出來。
沈世韻悄悄垂首,麵上嬌羞無窮。那太子見她衣衫薄弱,忙將身上黃袍脫下,披在她身上道:“夜裡風寒,切莫受涼了。”沈世韻道:“千萬不成,太子殿命令媛之軀……”那太子笑道:“你體貼我,是不是?我身材可冇那麼弱,隻盼你和緩了,我就比烤著火爐還舒坦。”這份體貼,倒比之李亦傑與湯長途尤甚。
這一下視野頃刻開闊,隻見旁近便是一片湖,湖中有個亭子,模糊可見一個粉衫少女坐於此中操琴。又是幾聲輕柔之聲響過,突急轉高,到了極處,“當”的一聲琴絃斷折。那少女輕歎一聲,抱起長琴出亭,模糊便是沈世韻。她本在湖心殿中睡覺,到了半夜突發惡夢驚醒,又憶起在無影山莊中錦衣玉食的餬口,現在隻覺彷彿隔世,悲從中來,見到房中放了架古琴,遂披衣起家,攜了琴到亭中彈奏。此時多爾袞與那太子也已出殿,沈世韻全冇料得有人,“啊”的一聲低呼。
沈世韻遲疑之下,心中俄然閃過個前所未有的動機:“他既是將來的皇上,我單獨一人勢單力孤,要向祭影教報仇,本是毫無希冀。現在天賜良機,當可下落在他身上。要能討得他歡樂,令貳心甘甘心助我複仇,憑那群魔頭有通天本領,也敵不過千軍萬馬。”那太子見她麵顯難堪之色,忙道:“此事仍須得依沈女人之意,若她執意不肯,我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