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道:“哦,是說你貪玩吃苦之事麼?放心,人各有所好,你不過是喜好喝一口小酒,又冇籌算去篡我皇阿瑪的位子,他不會對你如何的。至於承王殿下,您也彆怪他,實在他冇跟我說甚麼,隻是擔憂寄父您的身子……”福親王冷哼道:“耀華這小子,實在太不成話。哪有幫著外人和本身父親……咳咳……的事理?你也不消假惺惺的說這些好聽的。”
順治道:“事有兩麵,此中利弊如何,還要取決於你如何對待。比如拿情麵來講,自是不肯見著那等人間悲劇,但要從辦案交差說來,朝廷雖處於最高一級,也不是全無壓力。能等閒告終的是最好,畢竟滿門儘滅,死無對證,自不會有人盯緊不放。假定單有遺孤倖存,那是拚上命也要伸冤,即便不告狀,還會獨走偏門,將來講不定又成一大禍害。是以我們倒比那些殺手更不肯見此……”
福親王是在此道滾爬多年的人物,鑒戒心賽過旁人百倍,靜等著他下文。玄霜公然緊接著又道:“能夠棄取有度,同為一門慎思之才。不是統統人,都能辦獲得的。我並冇指責您啊,相反,我還賞識您的奪目。決定在前,能夠及時捐軀小利,換得長遠之益,如果冇有極好的定力和恒心,是對峙不下去的。”揚開端甜甜一笑,表示本身能夠瞭解。
福親王皺眉道:“如何,不知本王有那邊值得貝勒爺憐憫?”
一時說得動情,好一會兒才重視到沈世韻眼角淚光瑩然,神采就如捱了一棒般委曲,記起她是自傷出身,倒也悔怨本身怎就一時打動,將她的苦處忘了?忙道:“韻兒,朕不是說你。你成心肅除魔教,不但是為自家報仇,同時也能為天下除一大害,無可厚非……”
沈世韻涓滴未露歡樂之態,道:“皆因臣妾另有一事,未曾向皇上直言。玄霜回吟雪宮來,不見得是因為本身想通。而是本日朝晨,小璿在宮門前找到了……昏倒不醒的他。因而倉猝帶回房中,相請太醫。臣妾又親手給他換上潔淨衣物。見他內衣染血之時,真嚇了一大跳。可看到他麵龐,正睡得寧靜,也不忍吵醒了他責問。那血衣若給宮中旁人見著,恐會惹來閒言碎語,多有不便,這才倉猝剝了下來,不露聲色的壓到箱底藏妥。太醫診治以後,臣妾直等得他病癒如初,才請李卿家去稟報皇上。而那段時候,他一句話都冇講過,更未曾稍作解釋。要說冇半點可疑之處,也難令人佩服。”
順治緊接著又道:“此事你先彆向任何人張揚,也彆對玄霜問起。這孩子一貫就不是盞省油的燈,可彆一個不慎,打草驚蛇。那件血衣,也隻好奧妙燒燬了,在宮中為人辦事,毫不成有半點落人話柄。這也是為你和玄霜著想,彆罵朕過分無私。”沈世韻低聲應道:“臣妾理睬得。”
沈世韻擦了擦眼淚,心中暗自嘲笑,暗道:“本來這群為官者大要道貌岸然,背後裡打的倒是普通的肮臟心機。滅去滿門,自無人再來肇事,壓下一樁樁冤案無數,可又安知其人何為逝者悲夫?怪不得我無影山莊血案,在江湖上顫動一時,官府卻始終未正式措置。拿百姓的錢做俸祿,卻不肯為百姓辦事,還配當甚麼官?就連報案都要拿錢通路,將百姓討公道的一腔熱血全化為投機渠道,昏庸胡塗,不思自省,怪不得最後一個個都是亡國滅種!我若不是切身處之,又怎料得宦海之道如此暗中?幸而我另覓他途,本技藝握重權……假定始終眼巴巴地等著那一群牲口開竅,隻怕魔教還能再放肆個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