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韻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怎地?本宮記得,你與董鄂妃非親非故,一貫也無甚來往。怎敢頂著風口浪尖,在這節骨眼上來看她?”
沈世韻聽不出他話意,順著他口氣道:“也能夠這麼說。董鄂妃是本宮多年的姊妹,她一時胡塗,做出這等事來,實在令人可惜。何況她害的不但是佟妃一個,更是皇上的小兒子,這個禍可闖大了,冇人能保得住她。而她還心存幸運,始終不肯認錯,覺得憑著皇上一貫的寵嬖,便能夠罔顧宮中端方。本宮此來,便是想良言相勸,還是趁早招認了,伏罪畫押的為是,也免很多受皮肉之苦。”
上官耀華不耐道:“你覺得他那麼蠢,明知藏身處已然泄漏,還死賴著不走,專等彆人去逮他怎地?寄父,如何連您也想與他為敵,當初不知是誰,一門心機求著人家,想同他合作。一見風頭不對,這就忙下落井下石?”
沈世韻不悅道:“這個小齊子,辦事便無半分常性,本宮是看錯他了,該死!”
陸黔心下極是獵奇,但知越是在福親王麵前閃現出興趣,他倒越是用心使壞,更不會奉告。眸子一轉,故作不悅,道:“福親王,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既有公開裡的生財之道,為何一向瞞著我們不說?不知你又尋著了幾個可靠的店主啊?說,是哪一起供來的小道動靜,給了你甚麼佳音捷報啊?”
終究福親王與上官耀華二人各有顧慮,應和著陸黔,分頭行事,滿心憋氣不提。單說陸黔,乘著頂肩輿,大搖大擺的進了宮,在天牢近旁一處矮樹叢間停下,輕手重腳的摸了出去。冇行幾步,就見路邊停著駕軟呢小轎,四周站著幾名侍衛,陸黔一眼認出,恰是吟雪宮的下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當即閃身避到一棵樹後,兩眼一眨不眨的張望著。
福親王嘲笑道:“行了,你要說大話矇騙本王,也該事前想想,是否合適實際?莫非憑你這小子的幾手三腳貓工夫,也能傷得了他?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說,天下之人都是你的部下敗將,他自封的人間至尊之號,也該老誠懇實,讓了給你?”
沈世韻秀眉揚起,雙眼微眯,透出了些傷害的光芒,道:“你說這些,那是甚麼意義?”
陸黔看著上官耀華有口難辯,一臉忿忿不平的委曲之象,插嘴道:“也不儘然。實在七煞魔頭待承王爺確是不薄,還不都是看了他兄弟暗夜殞的麵子?耀華,我真是佩服你,我們這群人中,還屬你最有深謀遠慮。當初拜他為師,公然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謀生。早知如此,不如我也趁早去拍他的馬屁。”
沈世韻冷冷道:“你冇邊冇際的,儘在瞎扯些甚麼?”陸黔笑道:“小的再胡說八道,也比不得有些人在宮裡的一套套瞞天過海,偷龍轉鳳,以及與此呼應的彌天大謊……我所言句句失實,要說獨一摻假的,就是那位始作俑者的身份。您曉得,這都是為了給您留一個麵子——”
沈世韻道:“那小齊子不能死,他也不能失落,不然隻會令人狐疑,董鄂妃是遭人讒諂。這宮中之人,勾心鬥角是與生俱來的本領。隻是更多人寧肯獨善其身,不肯肇事上身。可惜樹大招風,以本宮現在鼎盛之勢,背後裡不知藏著多少記恨者,逮著機遇,便要來拖我的後腿。”
上官耀華急道:“不是……不是的!我見到他了,為大師報仇雪恥,連砍過他幾劍。殘影劍之創,想必最重,另一處雖是鈍器,所傷倒是關鍵,料來他想養好傷,便該消停一段光陰了。隻是厥後怎會莫名其妙的昏倒,又怎會回到府中,我實在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他哪會如此美意,送我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