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鬆了口氣,佯裝抱怨道:“哎,早點承諾不就好了?害我白操了半天的心。不是我說你啊,師父,你堂堂人間至尊,還怕找不到主子?如何非跟我搶?”
玄霜本來隻是隨口一提,冇推測他竟會反應如此之大,而從中偏又看不出是美意還是歹意,嚇了一跳,忙道:“你見他乾嗎?他跟你井水不犯河水……首要的是,他是我的兄弟,方纔又剛承諾了:‘今後做我的小主子’,你不能害他!”江冽塵道:“你的主子?笑話!他還真是冇出息。”
暗夜殞歎一口氣,悄悄將他手腕扒開,苦笑道:“我又輸啦。歸正,每次比武,我老是輸給你,不管先前儘過量大儘力,在你麵前還是不堪一擊。再比多少次,成果都是一樣的。”語氣中倍示苦楚。而他當時懊喪的眼神,現在想來,仍然影象猶新。
這題目是他六年以來,一向迴避去想,現在聽玄霜問起,像是非逼著他拿出一個答案來。他不肯承認本身對夢琳有情,將無謂感情都視為停滯進步的拘束,可若能真如他所願,那每次一想起她,便潮流般湧無止息的肉痛又該作何解釋?這是他可貴在人前顯出脆弱,含混應道:“我也說不清。”
江冽塵目光冰冷的打量著玄霜,見他一副焦心之態,隻覺風趣。如果換了旁人,敢對他七煞聖君這般大喊小叫,早該送他們一程上路。但非論玄霜說甚麼,在他看來,都不過是好笑。淡淡道:“我為何關鍵他?照你的說法,他既做得你的主子,那就也算是我的人了,是不是?”
玄霜乾笑兩聲。究竟是舔犢情深,他雖對沈世韻所行心灰意冷,但最多也不過是斷絕母子名分,還不忍眼看她死。此時討情更加不智,隻好轉移話題,道:“對了,前次殞少帥教過我一些點穴工夫。我對此中一招記得很牢,行動雖屬花裡胡哨,可還是夠帥氣的。”公然勝利將江冽塵重視吸引了過來,道:“是麼?你練來看看。”
江冽塵神采還是烏雲密佈,道:“不必多費口舌。恰是她使誹謗之計,才至本日之局。我毫不成能饒過她。”
江冽塵給他苦勸不過,而回顧想來,即便對本身的內心,也從不敢光亮正大的說一句愛她。假定能出口一次,倒也痛快。可他長年受顏麵所困,自負作怪,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來。終究嘲笑一聲,接過酒盅一口喝乾,深深俯下頭,臉上一片蒼茫苦笑,道:“隨你去想了。本座……我不會否定。”能說出這一句,在他已然是最大讓步。
玄霜問道:“你說的那小我,是殞少帥?他……”江冽塵俄然神采劇變,厲聲道:“你給我閉嘴!”同時“啪”的一聲爆響,他手裡拿的一隻酒杯已然四分五裂,碎片散得桌上到處都是。
江冽塵不知如何應對。前次在赫圖阿拉王陵內,沈世韻向他奉告楚夢琳死訊,還是因他事前早已知聞,才未當場失態,並能當即裝得滿不在乎。但壓抑多年的悲傷事被她勾了起來,怎能不痛心?而後一起,他始終是沉悶不已。
玄霜探手入懷,取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桌上,就等那掌櫃的來收補償酒杯的錢。自嘲道:“清楚是你砸了杯子,卻要我給你付錢賠,做門徒到了我這個份兒上,也算夠本了吧?”等了一會不見有人前來,耐不住獵奇,身子向前傾側,低聲道:“如何啦?乾嗎俄然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