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撤彌封的速率很快,未幾時,沈世韻見到這考生是“陝西省長安人氏湯長途”,她還記得是本身未進宮前,攪和進了官府向疆場押運火炮助陣等事,崆峒掌門在長安行險劫鏢,曾將這少年擄為人質,後為李亦傑與楚夢琳將他救下。想起五人同業時的各種情事,又憶及沉香院初識,內心亂成一團,理不清、道不明的龐大。強笑道:“無巧不成書,這考生確是我的故交。”
將大抵景象說了,福臨也覺剛巧,笑道:“本來另有這一段盤曲。你救了朕的狀元公,功績當真不小,想要甚麼犒賞?”假裝深思半晌,道:“有了,等朕伶仃召見完十名新科進士,填寫大小金榜後,在太和殿還會停止一個傳臚大典,正式宣佈登第名次。不如你也隨我同去,見見這位知音兼老朋友,你意下如何?”
洛瑾眼疾手快的扶住,道:“你……你怎會傷成如許?”心疼的一把抱住他,趴在他背上哽咽起來。卻聽那人喉嚨裡收回恍惚的一聲低笑,洛瑾立生思疑,雙手將他推開,胡亂扒開他臉上亂髮,細觀打量,那人臉上雖也充滿血汙,仍可勉強辨識出大抵邊幅,頓時驚呼道:”胡為?怎……如何會是你啊……”胡為擠出衰弱的笑容,道:“瑾女人,本來你這麼體貼我。”
諸事已畢,沈世韻笑道:“恭喜皇上了,臣妾心中獵奇,想瞧瞧這位知音姓甚名誰。”當時為製止考生弄假作弊,仍因循宋朝創設的“彌封製”,即將考生姓名籍貫密封,以特彆標記代替。實在如彌封、謄寫等,到得北宋前期,也隻是流於情勢。
福臨歎道:“真由如此,又怎能提拔出具有真才實乾的好官?”說罷動手翻閱。本次考題為“論帝王之政與曆朝興衰”,初看範圍性較小,易於切入,但也正因範圍過於廣泛,早被前人群情爛了,便極易落歸俗套,實欲推陳出新極其困難。翻了大半疊,滿是些陳詞讕言,看得人昏昏欲睡。
洛瑾大窘,向後跳開一步,想到剛纔的大膽行動,刹時麵紅過耳,驚道:“我……誰……誰體貼你了?你失落這麼久,我還覺得你早就死了……不……不是……”誰知越急就越是解釋不清。胡為見她剛纔衝過來抱住本身,體貼之心溢於言表,顯是出於至誠,隻當她一時焦心忘情,反應過後才覺羞怯,笑道:“此事一言難儘,說來話長……”
沈世韻道:“那就是他們不識時務了。您想,那些書白癡手無縛雞之力,全憑著一根筆桿子,他們哀思故國,隻曉得在底下做些反詩反詞,成得了甚麼大氣候?還會被朝廷視為亂黨,終究僅招致一個滿門抄斬的了局,得不償失。倒不如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到時還可直接上奏章進諫,皇上您仁德賢明,對於利國利民的辦法必會采取,對他小我也劃算很多。若連這些淺近事理都對待不明,隻算得個碌碌有為的乾才,棄置也不成惜。”福臨苦笑道:“怕隻怕那群人不及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