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陸黔前胸用心賣個半綻,左足劃開,右掌遲緩推出,梁越見他這一掌來勢踏實,料定他已生怯意,正欲效依原樣,暗運起九勝利力。雙掌訂交,忽感掌心傳來鋒利刺痛,忙退出幾步,收掌但見一個玄色小孔,傷口四周已呈紫黑髮脹,再過半晌,整隻手也又麻又癢,忙連點臂上數處大穴,以止毒勢伸展。
陸黔心中有火,長劍高低翻飛,劍光交叉,舞出張銀網。梁越還是笑道:“家中小娘子紡織,可也是由師弟代庖?你當本技藝中持的是枚繡花針不成?”
她話聲輕柔,那小徒又甚少打仗女子,咧開嘴笑道:“這個……有無鬼神,冇憑冇據的不好胡說,但天仙下凡,我卻已親目睹了。”楚夢琳壞笑著橫了陸黔一眼,大成心為“崑崙派皆是油嘴滑舌之輩”,陸黔氣得嘴角抽搐,暗罵這師弟過分好色,害得連本身一併丟臉。
這同是欺侮之言,但在陸黔聽來卻豁然開暢,深深一揖到地,大聲道:“多謝梁師兄指導。”梁越心下雖奇,應變卻也敏捷,揮劍向他頭頂斬下。陸黔側頸避過,右足劃個半圓,上身直立,舉刃上架,卻隻將劍柄相撞,梁越一聲嘲笑,將他長劍絞得脫手飛上半空。何征賢“嘿”了一聲,滿麵焦心,崆峒掌門氣定神閒,心道:“這小鬼縱是內力再差勁,同他的平輩也不會相距至此,必是另有所較。”
陸黔無法道:“我被他們上了身?我看你是被笨死鬼上了身,莫非要我在師伯麵前假扮殭屍,平伸雙臂,目光板滯,嘴裡再唸叨幾句‘還——我——命——來’?到時旁人全道我俄然發了瘋,這盟主之位還撈獲得麼?”
何征賢心中憂愁,隻道:“多謝道兄,但黔兒比武辛苦,平素與二位師兄更無厚交,不必勞他作陪了。”崆峒掌門點頭淺笑,心道:“我不叫他,他也定會自行現身。”
梁越連勝數場,此時胸中儘是傲氣,舉頭道:“留甚麼情,我識得你麼?便是遠親兄弟,為爭這盟主之位,老子也不會有半用心慈手軟,你怕了就趁早回家抱娃娃去。”陸黔冷哼道:“抱你的娃娃麼?”舉劍疾砍他肩頭,出鞘時“叮”的一聲極是淩厲。梁越順手一封,諷刺道:“小師弟,砍柴多了,已經健忘如何使劍了?”
崆峒掌門聽他提及“一名仙顏女人”,立知這妖女既然參與,此事定存古怪,暗道:“她疇前也說過甚麼托夢見鬼,此時自又是故伎重施。陸師侄乾麼放她出來?是了,這小鬼陽奉陰違,與這妖女合暗害我。哼,羽翼未豐的雛兒,想公開裡耍甚麼小手腕,師伯就來陪你玩玩。”冒充感喟幾句,勸道:“何兄不必自責,懦夫斷腕,亦為先人敬矣。且二位師侄蒙何兄哺育之德,不致有弑師之罪過,須知鬼亦有道,如此大違天理倫常,還不給判個‘永久不得超生’麼?倘照實難放心,貧道徹夜就隨你去他們墳上祭拜,何如?”
楚夢琳笑道:“這話說得當真風趣,我挖了圈套候著仇敵,哪有反去相救獵物之理?再說我們如此對答,你就得俯視著我,豈不甚好?喂,你不插手比武,倒是乾甚麼來了?莫不是第一場就已落敗?”陸黔心想你要俯視,那就俯視個夠,頭向後躺倒,看著天空道:“我纔不趁早上去挨車輪,還不是不忍你挖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