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傑手掌收緊,捏得南宮雪骨頭如欲碎裂,倒是死死咬住嘴唇,並不叫痛。隻因她深知李亦傑心中痛苦更甚,既有力助他排憂解難,獨一能做的,就隻要任其宣泄。
南宮雪淺笑道:“陸師兄當真是名師出高徒,如此勤奮,俗話說得好,勤能補拙……”何征賢神采一變,李亦傑已笑出了聲。俞雙林怒道:“我瞧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我就打發人去尋他。”南宮雪笑道:“陸師兄勤奮練武,可彆打發無恥小人去煩他!”
南宮雪快步奔來,見到他麵上忽憂忽喜,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一陣絞痛,不顧統統的上前拉住,未及言語,淚水先成串墜落。李亦傑雖死力自欺,終是煩亂不安,諸多動機需經承認方能放心,此時真如見到了拯救稻草普通,捏住她雙肩一陣搖擺,急道:“雪兒,你快奉告我,那些話都是胡亂編造的,崆峒掌門是成心捉弄我們師父,你奉告我!你說啊!”
南宮雪見何征賢眼中大放凶光,擔憂他為爭這一口氣,不顧一派宗師身份,當真破臉脫手,忙叫:“錯了,錯啦!”何征賢道:“如何,你也覺得你師兄錯了?”南宮雪道:“是啊,的確就是大錯特錯。那崑崙雙俠受傷後,不是已給何師伯逐出門牆了麼?是以換言之,我師兄隻是‘傷了’兩名崑崙弟子,那死的無門無派,可就全不相乾了。”
南宮雪見這天賜良機,正可教唆使之鬥得兩敗俱傷,笑吟吟的道:“我師兄要償命,那也隻能償一次。既然進退難以分身,為求公允起見,就請孟師伯與俞長老先脫手打上一場,勝出者可隨便措置我師兄,這還安妥否?”孟安英喝道:“雪兒,不得混鬨!”
李亦傑俄然縱聲長嘯,震得頭頂樹葉簌簌而落,又將她遠遠推開,低聲自語道:“陸黔操縱我,他要的是那本魔教秘笈;江冽塵操縱我,他要的是銷魂淚……我的火伴都在棍騙我,”手指顫抖著指向南宮雪,怒喝道:“你操縱我,又是為了甚麼目標?我另有何代價,乾脆一次操縱完整,然後就從我身邊滾蛋,我李亦傑獨來獨往,倒落得個清閒安閒,哈哈!哈哈!”提氣大笑,笑聲中卻滿含了苦楚之意,麵上兩行淚水流下,揮袖便抹,將雙眼擦得紅腫。
俞雙林喝道:“慢著,你徒兒的性命是性命,我們幫中長老的性命便不是性命?李亦傑與祭影教通同害人,教唆殘煞星魔頭殛斃彭長老,這筆賬又如何演算法?”
南宮雪怒道:“你另有冇有知己?隨你找銷魂淚是任務不假,但在你難過之時安撫你,你表情不好,便甘心在旁挨你的罵,這些莫非也是我的任務?我一片至心待你,你怎可如此熱誠於我?”
孟安英淡淡的道:“小徒惡劣,不知天高地厚,竟造得這等禍事,鄙人也深感忸捏。待他們返來,我必重重懲罰,讓其給何兄賠罪。”崑崙弟子輸給華山弟子,那顯是本身的武功更高超些,是以孟安英倒也頗感得意。實則彆說崑崙派死的是兩名小徒,即令滿門儘滅,無礙於華山興衰,在他也不過是一笑而過。
陸黔忽地靈光一現:“那是她的家傳秘笈,此中劍法本就是她練過的,或許真能有些助益。放著大好的資本不消,我可真是給急胡塗了。”當即換上一副笑容,湊到她身側蹲下,展開書冊端平,低聲道:“這是祭影教中的高深武學,臨死前給你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