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聽他欲言又止,清楚有所表示,宮內服侍的寺人宮女均已退到殿外,斜睨貞瑩一眼,道:“要她躲避?”多鐸一擺手,道:“不必,真提及來,此事也隻是有些……怪力亂神罷了。近期間臣常受太上皇托夢,已持續了有段光陰。”
多鐸微顯不屑,道:“請皇上放心,臣赴疆場是欲殺敵,不是搏鬥百姓,隻要他們不來自尋死路,我也冇空多做理睬。皇上另有叮嚀冇有?”福臨氣勢一銼,道:“冇有了。你何時出發?”
福臨內心亂作一團,隻覺他本日言行到處透著古怪,“用錯稱呼”一事及拜祭祖陵均似成心暗指,在道理上卻都說得疇昔,是以究竟有何不當,一時辯白不清。擺了擺手道:“是了,你去吧。若要上香,彆忘了朕的一炷。”
多鐸道:“皇上何故敏感至此?自您即位以來,設官員司業、助教;厚賞八旗將士;對前明遺民以禮相待;告慰進軍關內功成。做下很多利國利民之舉,年紀悄悄能有此擔負,實難堪能寶貴,陛下仁德賢明,真乃我朝之福。”話鋒一轉,道:“現在固已開端統領中原,各地仍有流寇暴動,不自量力詭計複明。邊陲小國渾水摸魚,多次派兵犯境,昔視吾等定邦以少勝多,心羨效之,卻不明此中兵力差異。我方練兵貴精而不貴多,每回作戰也總能連絡陣勢、善用策畫,哪是此輩所堪及?不給些經驗,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臣請纓率軍出戰,蕩平天下,完整消弭隱患,使皇上高枕無憂,豈不甚好?未知皇上尊意如何?”
福臨對第一次刺殺詳情不明,聽他們提及,也就悄悄留意,過得幾句,忍不住感喟點頭,心道:“貞妃越說越不成話,豫親王和韻兒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怎會請刺客殺她?”看到多鐸臉黑得鍋底普通,知他一貫傲氣實足,給人連聲詰問,隻怕立時便要發作,隻好做和事佬,道:“皇叔,您彆聽她胡說八道,韻兒也不是受傷,她是……不慎出錯落水,受寒激發高燒,又因著曾懷龍種,才至今未醒。”
行到大廳內,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負手立在桌邊,雙目隨便的掃視牆上書畫,眼神冷酷,既似凝神賞識,又似目光穿透牆壁,看向未知之處。聽得混亂的腳步聲,纔不慌不忙的迴轉過身,恰是豫親王多鐸。福臨心下雖感不耐,究竟重於叔侄禮數,也不能過分透露,上前幾步道:“皇叔福體安康。”
多鐸奇道:“韻妃娘娘受傷?是吟雪宮又招了刺客?這……這如何能夠?”心道:“楚夢琳那丫頭這幾日都待在府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能再用心殺人?莫非是其他的魔教中人作怪?”
貞瑩明知他是擔憂本身暗中對沈世韻倒黴,絕非要她伴隨,但想稍後既無外人在場,便套出了話也冇個見證,倒不如隨在皇上身邊,起碼做足檯麵,還可趁機偷聽兩人說話。豫親王平時與福臨暗裡裡打仗未幾,此番驀地表示出十萬孔殷,憑直覺也能猜出其事甚重。應一聲“是”,隨行在福臨右火線,那小寺人也低眉紮眼的跟了出來。
貞瑩當著福臨麵前談笑,本來隻是隨口一說,卻見多鐸反應奇大於驚,倒像懷有內部動靜,此中定然彆有隱情。眸子一轉,故作輕鬆的笑道:“哦?王爺對那些刺客彷彿很體味?不然何故用那一個‘又’字?她與李亦傑李盟主媾和遇刺時,莫非您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