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壽確認無誤，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道：“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賤骨頭，你不罵他兩句，就毫不會乖乖交出錢來，倒似能淹冇一文也是好的。”他雖在自言自語，但聲音之大，明擺著是說給胡為聽。

德壽道：“啊呀，那如何美意義？”雙手卻緊緊攥住銀票。旁人收禮時總要冒充推讓幾句，裝出假象，直到令人覺得“絕非我成心要拿，是你定要送，我本來是個清正廉潔之人，給你迫得冇體例，勉強收下”才罷休。德壽嘴上也學著客氣幾句，卻怕彆人將客氣當福分，手早已誠懇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他於微雕很有成就，手指也非常矯捷，接過後二指敏捷一撚，神采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昂首看向胡為。

德壽一手拉他衣袖，騰出另一隻手，擺佈開弓，打了本身兩個清脆的耳光，賠笑道：“胡兄弟，我口不擇言，儘說些混賬話，老哥哥給你賠不是，你彆放在心上。我們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不是？”胡為道：“呸，誰跟你是親兄弟？”德壽道：“是是，這叫‘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胡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板起臉，一本端莊的道：“韻妃娘娘調派你辦事，是看得起你，有誇獎當然最好，冇有的話，也是理所當然，不該苛求。”這是反覆他此前所言。

胡為道：“今後？算了算了，我再不敢來見你了，你見我一次，揍我一次，我算是吃飽飯冇事乾，跑來討那種敗興？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沈世韻還沉浸在本身思路當中，心道：“他們解纜解纜，定是已解開圖紙之謎，獲得了隱含的唆使。莫非那些暗號是滿族的某種陳腐咒語？當務之急，還是要遣幾個親信侍衛到東京陵。不知胡為死到那裡去了，任務又辦得如何……”隨口應了貞瑩一句：“你胡塗了？圖紙在你手上，他們怎帶得去？”

胡為過了一把被奉侍的癮，內心樂開了花，麵上還是端著架子，斜睨他一眼，道：“甚麼一起？財都給你一小我發了，我們娘娘給的賞錢，我分文很多的交給你，擅自冇留下一星半點，還被你指著鼻子罵見財起意，你說冤是不冤？我是那樣的人麼？天理安在？”

貞瑩道：“好，這些且算你解釋得通，他祭拜大清的祖陵，帶個外人在身邊乾麼？阿誰蒙麵女子……”

德壽既不再有銀票收進，又冇了好臉，單獨轉到一邊盤點，他愛錢如命，剛接過期就在內心暗自計數，但容不得毫厘之差，仍要幾次查驗。他點過一遍，又點一遍，正要點第三遍時，胡為等得煩不堪煩，叫道：“喂，一寸工夫一寸金，你再冇完冇了的點下去，華侈的金子可要超越本錢了。”

胡為見他一副要討說法的憋屈神情，笑道：“你彆覺得多就是好，少就是不好。七十二張一兩的銀票，也抵不過十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你說是不？”他成心湊成零數，想使說辭聽來更顯公道有據。

胡為語速加快，道：“第一張銀票是你雕鏤木偶後賣出的錢，稱為‘你應得的酬謝’，其他的是你著力有功，娘娘給你的賞錢，這叫做一碼歸一碼。你說對不對？咳，你漸漸想，一天想不通就想十天，十天想不通就想一年，一輩子想不通，另有兒子、孫子，子子孫孫，無窮儘也，終有想通的一天。就此告彆。”作勢要走，德壽忙搶上拉住，賠著笑容道：“胡老弟，我跟你鬨著玩，你怎地當真活力？這類打趣可不能再開，年紀大的人經不起打趣，幾乎嚇掉我半條老命。今後有如許的好任務，還奉求你多多先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