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紙張疊加後極厚，丟出時力道又大，反將火壓得熄了。楚夢琳偏屬小事奪目，大事胡塗一類，多鐸正憂愁向皇上稟報可否見效，二人本都是極其奪目之人，隻因各懷苦衷，均未留意。

胡為喜出望外，他躲在暗室中時，當至心驚膽戰，隻求能撿回一條性命，冇想現在不但出險，還能獲得首要證物，立下功績。撲淨紙麵沾上的煤灰，將一整疊掩入袖管，接著纔看到德壽俯伏於地，兀自瞪大雙眼，死不瞑目。他遭滅口原在胡為料想當中，是以並不惶恐，隻稍感可惜，看了他一會兒，歎道：“你鑽到錢眼裡，最後還是被錢害死。你到了陽間，做兄弟的多燒紙錢給你，陽間的銀票你是用不著了，還是還給我吧。”

楚夢琳微微一笑，道：“何必那麼客氣？”驀地臉上變色，手腕一翻，“噗”的一聲，一柄匕首冇入德壽胸膛，直刺進心臟。德壽已是風燭殘年，受此一擊，哼也冇哼一聲，噴出幾口鮮血，當場斃命，如一團爛泥般癱軟在地。楚夢琳在他腰眼踢了一腳，罵道：“無恥的東西，該死！”

德壽顫聲道：“是……微臣曉得，多謝王爺。”楚夢琳這段日子住在王府，大事小事不敢違多鐸之意，本身愛好玩弄人的本性按捺得難受，這一迴天然要拿德壽開刀。心想藏木片行動極大，不易橫加誣告，不如說些大要看不出的，還可隨便胡編亂造一番，便道：“好，臨時算我一時目炫看錯。但是你在雕鏤數字時，眼神極是專注，內心悄悄記誦，此事與你全不相乾，冇需求枉操心機，這又是受了誰的叮嚀？”

多鐸歎道：“算我怕了你，成不成？你給我惹出這很多亂子，還想到皇上麵前胡來？還是趁早省省了吧，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儘是些給人找茬的低俗言語，難成大事，我本身去倒有掌控很多。你到西華門等我，彆跟旁人起牴觸……算了，你便宜力差，那就不要讓彆人看到你！儘管躲在左排第十棵樹頂便是。”楚夢琳應道：“好。”將桌麵紙張梳理整齊，丟到一邊燃燒的壁爐裡，挽著多鐸分開。

德壽一心尋求的是“兩手不落空”，笑道：“臣對王爺當然忠心……”抬高聲音道：“對女人更忠心。您調派我辦事，那是看得起我，微臣為女人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句一樣的恭維話，他在一日以內已彆離向三人作過了包管。

多鐸無動於衷，隻是看著德壽屍身深思。楚夢琳雙手重搭在他肩上，又道：“我剛纔摸索過他，這老東西如此貪財，雖說你給過他封口費，他本日承諾你保密，他日有人給他更多錢，隻怕他就甚麼都說出來了。”

楚夢琳忙道：“能瞞得過，必然瞞得過！那可最好，起兵掃蕩時他不加防備，比及反應過來，雄師已然兵臨城下了。我跟你一起去，你向皇上稟報時，我就幫你多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