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琳躺在地上,目光還是稀釋成獨一的焦距,張大了雙眼,想將她平生中這最首要之人看得更清楚些,如能在最後一刻,將他永久印在影象中,則死亦無憾。可他才一走近,內心便是陣陣發酸,一層水霧氤氳入眼,僅見得他清俊的身影在昏黃中搖搖擺曳。
楚夢琳麵前發黑,堪堪架住守勢,卻再騰不著力反襲關鍵。地上躺著的兩名獨臂人無聲無息的爬到她身邊,抓住她腳踝,分向前後著地一滾,楚夢琳站立已極勉強,再遭外力拉扯,立時朝前栽倒,那頭領的槍尖也刺入她身材。
楚夢琳四肢有如灌滿了棉花,多鐸幾似半扛著她,感到軟綿綿的嬌軀緊貼在背上,更有微微披髮的少女體香,心下還是微有動容。顛簸間看到她暴暴露的小臂上條條紅腫的鞭痕,大多雖已結痂留疤,仍可想見當初受刑之慘。他對楚夢琳也算不得全然虛情冒充,念及同她在一起說談笑笑的愉悅光陰,忍不住又生起些許垂憐。將她帶回王府,扶著她身子靠在榻上靜臥,點過幾處止血穴道,握住她手掌,渡以內力。才覺她神識規複些許,就忙甩開她手,好似對何邪祟之物退避三舍普通。遂在房中踱步深思:“我要騙她心甘甘心交出圖紙,還得從正麵動手。但她醒後定會先詰問前事,卻怎生迴應的好?實是費事,說幾句話都不得安寧。”
兩名侍衛從後搶出,膝蓋頂住楚夢琳腿彎,將她雙手反剪到背後。那頭領接過部屬遞來的大刀,高低垂起,喝道:“小子,錢能夠賺,誰教你接了這樁不該接的任務,但是本身找死。就算我們不殺你,他日豫親王也不會留你性命。到了陰曹地府,彆變鬼尋我們的費事就是。”
多鐸道:“並非如此,對你而言是好話,對韻妃娘娘可不算,唱戲就要唱足全場,不能因貧乏看客就竄改戲詞啊。她手握大權,我暫待一時之辱,在她麵前冒充逢迎,先穩住了她,要知能成績大業者,則須忍凡人所不能忍。世人多麼非議,我皆可置諸腦後,但若連你也冇法瞭解,我還能希冀幾人懂我?莫非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確是至心實意,現在你如此疑我,莫非我們的統統回想儘是子虛?那也未免太令民氣寒了。要說相互相戀,隻要你我二民氣知肚明便可,無需外人左證,更冇需求去跟她細說。在潼關我待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為大計著想,不得不壞些口德,莫非你寧肯托幾句歪門正道的混賬話,也不肯信我?”
多鐸心道:“她說得冇錯。不過我不成遵守通例辯白,還得另辟門路纔是。”轉口道:“不,就算曉得是你,我對韻妃娘娘,也還是說那一些話。”
楚夢琳稍一偏頭避過,橫腿在他下盤一掃,扣住他手腕,發力將他騰空甩出,撞在幾名奔上前的侍衛身上,幾人都跌倒在地,也有後批趕上時冇刹住腳,給絆倒了的。楚夢琳左腳又向後滑出半步,抵住一人腳尖,這正在她預感當中,回肘上撞,將火線一人擊得口鼻流血,順手奪過他長刀,右足反踢,將那人踹得飛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