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殞勃然大怒,喝道:“胡說八道!甚麼死不足辜?甚麼魔教?甚麼匪首之女?”罵一句,就扇他一巴掌,四掌捱過,那人被扇得口鼻流血,暈倒在地。暗夜殞諦視著榜文,彷彿身外萬物俱已消逝無跡。半晌,一把扯下榜文,塞進衣袖,朝來路疾奔,這一次比下山時加快了數倍,城中行人但覺身側掠過一陣北風,卻見不到人影。
這是他信口扯談,另一名化子聽他說的帶勁,也幫腔道:“幾筐爛蔬菜如何夠?你老子我為了她,特地舀了城東張二麻子媳婦一桶臭烘烘的洗腳水,給她灌了個飽,這臭妖女可更要臭氣熏天。還冇向你討幾個辛苦錢……”
俞雙林也不想再當眾出醜,收了笑聲,開口道:“你號令我?這般胡吹大氣,也不怕閃了舌頭?老夫縱橫江湖之時,你這小魔頭的爹媽還在繈褓裡吃奶,你憑甚麼號令我?”凡是罵人父母最為陰損,但暗夜殞對他們全無豪情,也冇特彆活力,冷冷道:“那就彆怪我動手無情!”話音剛落,回身向東北角直撞疇昔。
暗夜殞道:“我再問一遍,你去不去?”那化子忙道:“是,是。”從衣帶裡抽出把匕首,邁著小步走到俞雙林麵前,道:“俞長老,弟子……弟子對不住您了。”眼一閉,匕首猛的刺向俞雙林心窩。
暗夜殞聽俞雙林開口,視野刀鋒般向他掃了一眼,口中卻向那化子道:“那邊阿誰活見了鬼的故鄉夥是甚麼人,你做個先容。”那化子不解他為何明知故問,戰戰兢兢的答道:“他是我們丐幫的長老俞雙林……俞……俞長老……”
暗夜殞冷聲喝道:“一個都彆想逃!我說到做到,全給我滾下天國懺悔去!”手中摺扇接連揮動,隻見道道白光閃過,中招者背心儘裂,撲顛仆地,很快場中便隻剩俞雙林與另一名化子。
那人腦袋裂開道豁口,暗夜殞右手半掌插入,五指揪住他頭髮,反身一扯,將那人活生生的撕成了兩半,身上隻剩一具骨架。暗夜殞將扇柄在骨架當中敲了三下,森然道:“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們的了局。”話音剛落,那骨架也崩散成了碎塊。
群丐眼睜睜的看著暗夜殞左抓一把,右抓一把,將那化子滿身撕得血肉恍惚,扯下的碎肉塊則另作暗器,投向四周八方。如果平常物件,世人握有木棒,原也學過些粗淺的應對法門,但那倒是火伴殘肢,當此景象幾欲作嘔,又非常驚駭,都不知如何應對,被砸中者儘皆口噴鮮血,栽倒在地。暗夜殞右手插入那人胸腔,攪動幾下,取出一顆尤在跳動的鮮紅心臟,平平擲向俞雙林。
稍後到了青桐澗前的一塊開闊地,仇敵終究沉不住氣,隻聽幾聲滴溜溜的馬嘶聲響過,又有人音尖嘯,十幾匹馬疇火線各個角落馳出。頓時坐的都是些衣衫襤褸的叫化子,卻也騎著高頭大馬。領頭一匹上乘著個白鬚白髮的老者,單獨縱馬搶先,到暗夜殞身前才勒定韁繩,翻身上馬,手中竹杖在地上重重一拄,嘶聲道:“暗夜殞!你還認得老夫麼?”聲音中充滿恨意。
俞雙林大怒,舉臂格住他手腕,將匕首一擊落地,掌心一翻,一股大力向前拍出。那化子晃了兩晃,就倒在血泊中不轉動了。俞雙林猛一甩衣袖,彷彿身上沾到了甚麼臟東西,恨恨的罵道:“貪恐怕死的叛徒,廢料!”轉而瞋目瞪視暗夜殞,道:“你雖冇有貪恐怕死,我卻也毫不會放過你,彭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