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琳瞥見南宮雪眉眼含愁,隻深為她不值,也抬眼直視著李亦傑,振振有詞道:“我說就說啊!實在早該讓你曉得,你一向愛錯了人!沈世韻有那裡好?不過是空有一副上天賜賚的標緻麵龐,顛末沉香院一番調教,會彈唱幾首傷春悲秋的小曲兒,這就不知弄了甚麼手腕,憑色相惑帝,進宮當了皇妃。她如果也會有真豪情,跟你待了那麼久,可曾透露過半分愛意?但是第一次見到皇上,聽到無益可圖,歡樂得連矜持也不再扮,當場隨了他去……”
楚夢琳頓足痛罵道:“呸,去死,自作聰明的纔是笨伯,不準你將我跟這小子牽涉在一起,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巴不得他栽大跟頭……通智大師,謹慎了,他要點你腰椎‘腎俞穴’,你快側退半步,斜掌推他左肩,他必當回招自保,內力自‘湧泉穴’而上,貫於雙臂間,彼時下盤空虛,你可先由膝橫掃,再揮拳打他麵門……”江冽塵與人比武時,慣常所用招式,她在旁看得久了,早已爛熟於心,曾用心機考破解之法,現在竟不開口的出言指導起通智來。似這般率性負氣,幫著仇敵對於火伴,或當數楚夢琳為第一人。
通智道:“武功深淺凹凸,瞬息間皆生萬變,削髮人不打誑語,不敢妄自排定。”江冽塵道:“那就好辦了,同你事理講不通,唯有動武,通驢大師,獲咎了。”身形迅如雷電光影,一步欺近通智身前,右手五指成鉤,徑抓他膻中要穴。
江冽塵久戰不堪,不由也生出幾分煩躁,瞧著清兵在側虎視眈眈,楚夢琳又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倒似全然摸不清眼下處境,隻以令他棋差一著為獨一所求。心頭掠過層陰雲,足跟貼著空中向後滑出幾步,挑眉道:“夢琳,你將來夫君麵前或許仗義,焉知不會卸磨殺驢,你犯不著氣度狹小至此,純為爭功,就做得這般陰損。”
南宮雪沉默不語,心直如扯破一樣的痛,她常苦苦思考與李亦傑天涯天涯,究竟是本身那裡有所完善,而本相從未如現在般明朗,卻也從無如現在般痛不欲生。幽幽的歎了口氣,哀聲道:“或許你說的對,嗬,江少主,你真是事事精通。可我毫不會為逢迎師兄而勉強責備,虛假的假扮小鳥依人,我做不到,我也變不成沈世韻!”
李亦傑俄然喝道:“江冽塵,你不必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造的孽,韻兒現在還是無影山莊的大蜜斯。皇上與我有雲泥之彆,當然他為美玉,我是頑石,另有甚麼好說?韻兒是堂堂的金枝玉葉,莫非讓她跟著我這窮小子度日?她有了好歸宿,我代她歡樂,我祝賀她!但是,但是……”嘴裡說著狠話,身子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楚夢琳嚇得忙叫:“雪兒姊姊,你快來看看李大哥!他……他這模樣不對勁啊……”南宮雪冷冷的道:“不消了,隨他去吧,如果他過不了這一關,凡是碰到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永久都隻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冇有人幫得了他。”江冽塵道:“江山易改,賦性難移,如果他生就如此呢?”
南宮雪微微動容,問道:“你說甚麼?”江冽塵道:“得不到他的愛,並非你的錯誤。他一貫怯懦怕事,需求的朋友是待其體貼欣喜,柔情似水,纔會傾慕於那沈世韻溫婉嫻淑。你雖充足獨立固執,但不時給他當頭棒喝,隻適於做良師良朋,難為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