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英一聲嘲笑,道:“盟主之戰是誰勝了?是我徒兒!圖紙已歸其私有,他冇復甦,論嫡派沾親帶故,也是由我這做師父的代觀,有你們甚麼事?”
陸黔與崆峒掌門一經發覺她言外之意,均覺心虛,不敢作答。俞雙林冷哼道:“你說的這也不是庸醫,便是個半點不通醫理的傻子,也不會瞧不出此中不同。此人清楚跟命案大有關聯,不是他親手所殺,也是成心為真凶諱飾。”
通智半閉著雙眼,大拇指緩緩撥動念珠,抬頭歎道:“這群官兵實是欺人太過,魔教逆黨又狼子野心,設此毒計,要將我等一網打儘,內憂內亂兼擾,百姓何時方能安享承平?阿彌陀佛!”陸黔道:“我佛慈悲。那是在場每位豪傑心願,豪傑男兒學武,不就是為有朝一日報國儘忠,一展雄圖?通智大師,您若真想救百姓於水火,現就有一大好機遇擺在麵前,但看您是否甘心舍小利而全大義。”
好一會兒煙霧終究散儘,場上已不見祭影教諸人影蹤,胡為顫聲道:“大……大人,他們跑了!”那將軍怒道:“半點不頂用的東西,如此不濟事,還不快追?”胡為連聲承諾,隨那將軍率著清兵也走得潔淨。樸重群雄麵麵相覷,絕焰先叨教道:“盟主?”陸黔道:“且不忙叫,李師侄是否我等盟主,另有待考量。”
世人再癡鈍,此時亦都想到崑崙前掌門何征賢“患急病暴斃”,因次日急於推舉盟主,並未詳查。場上目光都向陸黔看去,陸黔竭力平靜,強笑著將話題岔開道:“豪傑不死於刀劍之下,莫非還死在病榻之前?咳,我們可給南宮師侄攪得本末倒置了,通智大師……大師?”
通智神采灰白,半晌內如同衰老了十歲,世人擔憂他被暗中埋伏的仇敵偷襲,各按兵器防備。陸黔見四周並無非常,裝著上前攙扶通智,卻將手揣入他法衣中摸索,忽感一陣強大吸力,手掌緊緊粘在了他身上,倉猝昂首,通智也正低眼俯視著他,道:“陸掌門,彆白忙活了,那圖紙並不在我身上。”
陸黔道:“不對吧?孟兄是向江少主親封的魔教新貴下跪告饒。哎,魔教是樸重死敵,大丈夫當求站著死,也不該跪著生啊!”他連番長歎短歎,裝得痛心疾首,南宮雪滿擬為著李亦傑好處,臨時代他坦白弑師之事,但聽他說話刺耳,全無悔意,忍無可忍,叫道:“你們另有完冇完?世上冇有不通風的牆,人在做,老天有眼看著!”踏前幾步,道:“眾位師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侄女現有個惑處,不述不快。都知人有生老病死,有些疾病施以鍼灸藥石,調度將養些光陰,便可病癒,那又是何種惡疾,染上後定然迴天乏術,放手人寰?病死以後,又該呈怎生樣貌?”
俞雙林怒道:“小魔頭休得張狂!本日我就叫你對得起你的名字!”紀淺念插話道:“他如何對不起了?‘隕星郎’這名字是我取的,你敢說不好聽?咦,說來我就奇了,俞長老,你想跟隕星郎動武,手裡何必握了隻蜈蚣?它就算腳再多,也生不到你的腿上,幫不得你逃之夭夭啊。”
紀淺念笑道:“隕星郎,你這麼說可就顯得不敷風雅了。叫化子要不是屋裡窮得揭不開鍋,也不會出來行乞,手頭偶有充裕,合該慷慨解囊,稍施薄濟。”暗夜殞冷哼一聲,道:“可貴紀教主大發善心,算那群卑賤之民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