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苦儘甘來初時最為歡樂,享用得久後,仍會厭倦,眼下楚夢琳更是因冇火伴談笑而悶得發慌。這一日正在鄭州路旁一家飯棧中打尖,門外大大咧咧的走出去三個男人,表麵成光鮮對比,一人高高瘦瘦,一人矮矮胖胖,第三人不胖不瘦。三人一落座就連聲抱怨酒保行動磨蹭,等得人丁乾舌燥,眼看著就要渴死,那酒保倉猝上了酒,往回走時,委曲的自語道:“莫非小人能掐會算,早知幾位爺會來,先溫好了酒等著你們麼?”那幾個男人談興正高,也冇多理。
那三弟搖了點頭,道:“大哥,此人是個書白癡,不消睬他。”此人讀書起碼,即將楚夢琳的有感而發隻當作背誦古書,這陣子京試鄰近,各城鎮中都可見多量前去招考的吟遊墨客,早已習覺得常。
那二哥轉過話題,道:“陸掌門摔下山崖後,各大門派都曾遣過很多弟子搜尋,但都是活不見……咳,想來自是活不成的,死卻也不見屍。”
那三弟一道思疑的目光掃了過來,本來楚夢琳氣憤之下,握拳連連擂擊桌麵,感慨之詞也不經意間漏出了口。但她側身背對著三兄弟,自是視而不見,又吟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唉!唉!唉!”
暗夜殞惶急無措,在原地不住踱步盤桓,隻道:“那如何辦?那如何辦?哎,我說你也真夠大膽,竟敢如此頂撞教主。”江冽塵卻似全無大事產生,彷彿剛纔隻在與教主議論氣候普通,環起雙臂,嘲笑道:“無所謂,故鄉夥敢走出這教宮,我就能讓他再冇命返來!”
江冽塵走到暗夜殞身前,向教主冷冷的道:“我還要問你在弄甚麼鬼。夢琳和我並無伉儷之名,她是你的女兒,你不想將殘影劍傳給我,就與她同謀設此騙局——”教主怒道:“豈有此理!本座犯得著早作籌辦?誰說這位置就非得傳給你不成了?”江冽塵嘲笑道:“其他教眾一概武功寒微、好吃懶做,除了我,你還能找到更合適的擔當者?”
楚夢琳逃出祭影教後,易容改裝。換上件藏青色長袍,腰間繫一條褐色緞帶,長髮挽起成髻,下插一根細巧翠竹,隻留幾縷碎髮,鬆鬆垮垮的披在肩背,當即成了位眉若朗星,麵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她深知懷壁其罪,照顧寶劍易於招來禍害,以白稠將其密密實實的裹了幾層,再買幾幅文墨書畫,一齊捆在背上,藉以掩人耳目。
那大哥續道:“一起上雖也聽得很多傳聞,當謂繪聲繪色,可真是越聽越心癢,盼能親眼得見纔好。傳聞陸掌門竟是死在華山派一名女弟子部下,就是比武時跟他乾係不清不楚的阿誰小女人,本來孟老兒要當場將她正法,厥後經世人討情,隻命她麵壁畢生。可在我看來,這獎懲是有增無減,那小女人還這麼丁點大小,就隻能憑思過遣度餘生,也真不幸。”
教主怒道:“猖獗!祭影教教務是由本座安排還是由你?我的旨意你隻須從命,不消多說!”江冽塵踏前一步,直視著教主道:“本教基業有我的一半,我不能眼看它毀在你的昏庸愚笨之下。忠告順耳利於行,身為部屬,我當然有任務改正你的錯誤。”教主怒道:“你……反了你了!”右手作勢揚起,又聽到一名教徒叫道:“教主,不好了,部屬方纔到祭劍堂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