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琳冷哼道:“油腔滑調,也不覺肉麻。你乾麼總將我比作花?花期一儘,老是要殘落的。”陸黔笑道:“花謝仍有再開之日,有道是‘本年花勝客歲紅’。”楚夢琳歎道:“再如何都雅,卻也不是客歲的花了。”陸黔笑道:“那麼我說女人曜如日月之暉,曆千秋萬載而不朽也。”
陸黔點頭道:“私仇多麼侷促,本來師伯目光竟也短淺至此。試想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能拿下全部華山派,兩個小賊還不得引頸就戮?同理,一旦掌控天下,昔日仇敵手到擒來,這可比固執於複仇有代價很多。”他雖猜想李亦傑與南宮雪多數已死,卻暫不說破,隻待以此為由,鉗製對方與己合作。
陸黔見他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本身相視,兼又言辭閃動,彷彿此事彆有內幕,但為了兩個無足輕重的廢人,獲咎麵前這位大人物,實是萬分劃不來,當即裝傻道:“二位師弟是給華山小賊害死的!冤有頭,債有主,師伯如肯援手報仇,小侄感激無已。”崆峒掌門這才鬆了口氣,嘲笑道:“華山派,華山派!哼哼,我落得現下這副模樣,也是拜了華山派那些殺不儘的小牲口所賜。”
崆峒掌門看未幾時,麵上漸呈不屑之色,覆手合攏道:“恕我直言,此書所載招式華而不實,當真以此對敵,隻怕走不過幾招,就已身首異處。陸師侄可彆是得了本梨園子的雜耍圖譜,就胡亂奉為珍寶吧?”這話大含挖苦之意,更是回敬陸黔先前的話裡帶刺。陸黔心道:“你說祭影教的工夫是雜耍把戲,那死在他們部下的浩繁豪傑豪傑又算甚麼?”
陸黔奇道:“小侄早聞師伯威名,心下唯有恭敬,不知是那邊獲咎了師伯,要說這令小侄萬死難贖之言?”崆峒掌門聽他說得誠心,不似成心作偽,摸索道:“但是那‘崑崙雙俠’的仇?”
崆峒掌門隻道他確是得了秘笈,不肯與己共享,佯作不悅,起家道:“陸師侄無誠懇借閱,貧道也不能能人所難,且算冇這個眼福。”作勢欲走,陸黔也不去攔,公然他走出幾步,當即迴轉坐下,正待出言調侃,突見他轉臉朝向裡側,麵上大有惶恐之色。奇道:“師伯,你做甚麼?”崆峒掌門拾起桌上竹箸,向後一努道:“那邊阿誰小丫頭,是你們崑崙派的?”
崆峒掌門此前並未想過此節,直聽得心胸大暢,如醍醐灌頂,冷卻的雄圖壯誌又逐步活了轉來,聽陸黔續道:“須知稱霸之路,素以鮮血屍首鋪就,我二位師弟能成為王者之墊腳石,也就不算枉死。”
陸黔道:“六合知己,鄙人所言句句至心,發自肺腑。一見你這般國色天香的美人,立願傾人間統統,想同你多說一句話,引你多看我一眼,如能見紅顏一笑,‘即死可矣’。鄙人對女人一刻也拋不開,放不下,你要去那裡,我均願做護花使者,相伴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