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天清楚這女兒生性雖和順可兒,對認準之事卻絕無轉寰餘地,正自煩惱,三莊主已抬起手掌,驀地朝沈世韻後頸擊落。沈世韻眸中閃過一霎那的哀痛,隨即轉為空茫,隻喃喃吐出一個字:“爹……”身子便即癱軟下去,所幸小瓶及時扶住她。
那少女道:“唔,我叫做楚夢琳,是祭影教教主之女。你誇我,我很高興呢,不過你們都瞧我不起是嘛……如何也不想想,被我們找上的人都已死了,你又怎會得知!”她語聲原似少女與情郎談笑,軟意綿綿,但至最後一句突轉陰冷,令人感受直如由陽春三月直墜入數九寒冬。
當夜,世人還是持劍站在大廳當中。兩側均點起了蠟燭,火光搖擺,將大家的影子投射在牆上,虛真假實,明滅不定,悄悄生起幾份可駭。一乾莊眾各自防備,豎耳諦聽,想捕獲到氛圍中任何一絲極藐小的不平常之處。隻聽得纖細的呼吸與心跳聲,更增加了幾分陰冷。
沈傲天沉默無語,他早看出這弟子傾慕本身的女兒。晨兒忠誠誠懇,一看就是個合適依托的男人,心下也覺他們非常班配,本想要兩人一起分開,但知鄒晨決不會棄山莊而去,便做罷論,隻歎造化弄人。忽又轉唸叨:“魔教總不會平白無端得了動靜,莫非那銷魂淚是給甚麼人藏在莊內的?若能尋了出來,需求時交給他們便是,總能保住性命。”然這設法存了過量幸運心機,未免荒誕,即便當真如此,在偌大一座山莊中尋覓寶貝,也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本身從未見過那銷魂淚。便冇有說出口,免得徒增困擾。
沈世韻突發奇想,道:“那我們一起走!帶同山莊統統人,就算分開這裡有些可惜,但……”沈傲天道:“冇用的,一起走那便一個都走不脫,韻兒,你不要再率性了!”沈世韻也決然道:“總之,爹不走,女兒也毫不會走的!”
大莊主發笑道:“哈,你便是那魔教的殺手?看你的年紀,比韻兒尚且輕著幾歲,看來江湖傳言也不成儘信,早知魔教如此不濟,我們也不消花那很多心機設防!”他自聞聽二弟奉告此事,便整天提心吊膽,現在驀地峯迴路轉,隻覺說不出的輕鬆,還劍入鞘。三莊主忽道:“且慢,大哥切不成掉以輕心,她若全無氣力,又怎能破了我那五行八卦陣?”
沈世韻道:“或者女兒與他們講事理啊!奉告他們銷魂淚的事都是曲解,彆要找錯了處所!”沈傲天苦笑道:“你道天下事都這麼簡樸輕易處理?”沈世韻道:“畢竟抬不過一個‘理’字!”沈傲天道:“若如你所言,滿清也不必率兵攻打大明,直接坐下來講講事理難道輕易很多?攝政王幾日前曾邀我助陣,爹就是不肯理那些滋擾之事,纔在暮年職位鼎盛之期,決然封刀退隱,那天然是回絕了,可現在卻還是逃不脫紛爭。亂世當中,想尋求一份安靜的餬口,竟不成得!”說著揹負雙手,連連點頭感喟。
鄒晨喝問道:“你是誰?”他明知來者不善,麵對著如許美麗的女子,卻也手足無措,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