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氛圍裡暗香浮動,現在又是貼的近,溫嬌不知如何,氣味短促起來,仰著頸項望著唐君意近在天涯的超脫臉頰,臉腮泛紅,低聲喚道:“九――”
“九少爺,快些走可好?小的忍不住了……”
柳護院找來郎中來看給蕭氏診症,說是長年累極的繁忙病,隻要多加安息,免受北風,再喝些止咳的湯藥便會有好轉,至此,溫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唐三姐,名唐晚亭,三房庶出,十五歲外嫁給都城布匹綢緞大商家鄭家二郎,不過五年,鄭家郎染上怪病,突然猝死,晚亭年紀輕簡便成了孀婦,因那四年多裡一向無所出,她在鄭家職位也一日不如一日,故而在客歲搬回唐府卿素院,說是小住,倒是待鄭家有了急事大事,她纔回都城,平素都留在甸州府。
再說牆根外那倆人兒,一個聽得血氣翻湧,一個羞得神采潮紅。
唐君意在前麵大步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往身邊帶,道:“你給本少爺停下來――”
打那以後,許嬤嬤不敢等閒再動溫嬌,又過幾日,溫嬌被召回南書房,持續伴隨唐君意讀書習字。
心念著,便起了壞心,湊疇昔,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唐君意忽而轉臉,借月光盯著她看:“可本少爺感覺你彷彿難受了,讓本少爺瞧一眼如何?”
蕭氏對唐君意自是感激不儘,卻想不明白啟事,偷偷問起溫嬌,溫嬌一時答不上來,便天真道:“孃親,內裡說九少爺‘魔頭轉世’當不得真的,九少爺實在霸道點,但貳心腸好,又明理,孩兒把被姑母誘騙的事跟他說了,他許是不幸咱孤兒寡母才脫手互助罷。”
“當真冇有?”
無數個月圓月缺,鑒證了他們十年光彩,跟著光陰荏苒,草長鶯飛,馥雅苑中的百花樹木綠了又黃,黃了又綠,開了、敗了,盛放、健壯,如同轉刹時,溫嬌已從不到五歲的“小書童”變成到了及笄之年的“俏書童”。唐君意亦早不是當年那大鬨甸州的惡劣九少爺“轉世魔頭”,而是身軀凜然,儀表堂堂,遠遠一站,便如玉樹臨風般的恰好佳公子。
蕭氏並不知一個多月前溫嬌和唐君意擅自出府被罰的事,想著,唐府在甸州城裡的口碑頗好,老夫人又是宅心仁厚之人,每逢年過節、籌辦喪事還會派發饅頭、糕點、喜餅給貧苦人家,溫嬌在唐府做活也有陣子了,受唐家恩德也在道理當中,隻是這女扮男裝做書童並不是悠長之計。
蕭氏語重心長道:“唐九少爺待咱不薄,咱要知恩圖報,在你未到婚配春秋之前,便要經心奉侍,不成一心隻想著在他那邊討好處。”
溫嬌懶洋洋地從桌案上直起家,轉臉瞧內裡,“哎呀”了一聲:“九少爺這是甚麼時候了?”
唐君意雖不清人影是誰,卻見他往西南邊去了,煞有介事道:“有人闖進府了,休要出聲!”
一對男女,受欲之差遣,鬥架似的撕扯啃咬,不會兒晚亭就在柳如勝魁偉的身下嬌聲顫顫:“柳郎,再深些,深些……朋友,想死你了,日日夜夜想你……深些……”
唐君意挑了油燈,打個大大的哈欠,重又拾起羊毫,還未落下,卻不由藉著幽幽燈火瞧著身邊的人兒――真是更加都雅了,肌膚白膩詳確,比如上等的瓷器,朱唇微啟,點著晶瑩,甫一嗬氣,送來一縷芳香,恰是她方纔偷吃的杏仁酥的味兒,引得唐君意心猿意馬、喉頭模糊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