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銘好久未動,身子僵在榻邊,狠狠咬牙,額頭的青筋暴了出來,“啪――”那白瓷的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以後仍未有隻言片語,隻胸口狠惡地起伏,手指被劃出了血痕也置之不顧,一雙猩紅的眸子卻驀地望向溫嬌,道:“但是真的?”
唐君銘神采頓時一變,放下酒杯:“你說甚麼?再說一遍。”
心道:還敢說本少爺不是君子君子?若非君子君子,早有無數次機遇將你當場正法!
唐君意這纔不甘心腸甩了袖子,出去外院,在後門等。
唐君意和溫嬌一前一後站定,沉默發怔,一絲笑意也露不出。
穆蘭襄倒是一派安然:“孔子也有雲:‘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諸位兄台又何必執泥?”來到唐君意麪前,眼尾輕掃,“我說的是麼?唐兄?”
溫嬌喉中乾渴,倒了一杯,正要下嚥,被唐君意用摺扇擋住:“不當喝。風月樓的茶可不但單是茶,這你冇傳聞?”
兩人來到外院。各房下人一看是九少爺,紛繁風聲鶴唳,覺得外院又出了甚麼大事,把嘴巴抿得極嚴。
“君銘……你今晚怎的了?似有讓你憂心之事。”
溫嬌請他出去等,他毫不客氣地擺神采。溫嬌道:“九少爺在這兒站著,喬兒啥都探聽不到。”
她不睬,顧自往前走,兩人吵喧華鬨地便到了風月樓下。
第二日,溫嬌又在外院探聽了一遭才和唐君意一起去書院。
溫嬌挑了挑眉,拍胸口道:“當然。喬兒也想去瞧一瞧甸州第一風月樓到底長甚麼樣嘛。九少爺您就帶小的去罷。”
唐君銘理了理衣衿,端坐榻上,但仍舊醉意酣然,倒了杯酒:“九兒來找三哥,做何事?此地可不是你個小孩兒該來的處所。”
那穆公子先遠遠隧道一聲:“唐兄――”便劈麵而來,“唐兄今兒可賞個光,到酒樓一會,痛飲一番?”
唐君意握緊拳,道:“三哥可知三嫂――”話就在嘴邊,餘光見溫嬌猛地望過來,還碰了碰他的手,他往喉中一咽。
唐君意一起無話,也是百感交集。
“九兒見三哥從都城返來,未在家中安息半晌,便分開府裡,覺得三哥是去紫庭塢陪紫玉嫂子了,未曾想……三哥原是出來尋歡作樂。”
唐君銘酒興闌珊,坐上馬車,唐慶在前問道:“三少爺……咱這是要去紫庭塢麼?”
溫嬌結舌,她一個女子,如何知那“利落”到底是甚麼感受,能夠讓男人們為之丟棄老婆,出來尋歡作樂?思及那欲喝打胎藥的三少奶奶,內心又是恨,道,“歸正男的都是一個樣兒!見了有點樣貌的女子就色態熏熏……”
紫玉腹中孩兒已有三個月,紫庭塢裡無人不曉,這類是唐家三少爺的,傳聞她不日即將過門,還與那唐三少奶奶是一齊的職位,都悄悄說她――不止人美手巧,繡技了得,更會使些勾男人的手腕,讓玩遍歡場的唐三少爺都為她駐留。
溫嬌連連點頭:“九少爺說的是……是小的昨日替三少奶奶拿的藥……但三少奶奶當時並未喝藥,都被小的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