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嬌躍躍欲試，唐君意也慷慨道：“你要來嗎？做書童如果不會磨墨，要來何為？”

唐君意小臉一偏，對上了溫嬌驚奇筆挺的目光，正在氣頭上，吼道：“本少爺未問你話，你瞧來何為，低頭下去！”

“咳咳！”教書先生終究忍不住在一旁輕咳，“小小孩兒，休要胡說！”

“休要哭了！堂堂男兒，一天到晚地哭鼻子何為！”

唐君意打量一會兒，樣貌還算看得疇昔，低眉紮眼的，稠密的睫毛在日光裡如蟬翼般撲簌簌顫抖，說話聲兒也小，冇比蚊子大多少，想來必然是個木訥無趣的，如許也好，玩兒他幾天便趕出南書房，遂抱起小小手臂道，對勁道：“好，我就要你！”

“還說不敢！老主子，仗著祖奶奶對你幾分好，竟跟本少爺搶人！哪天本少爺就想轍把你外院的人治得都服服帖帖！”

唐老太太墩了墩柺杖，終是開口道：“夠了！休要再吵！”

唐君意咄咄逼人：“唐複，膽小包天！敢不回本少爺的話？”

唐老太太與唐大奶奶一聽許嬤嬤稟報，便對外院那事兒心知肚明，十成九是九兒為了避開選書童用心作的，還好許嬤嬤故意。

唐大奶奶喝道：“九兒，休要混鬨！”

唐君意邁步子來到三人跟前，歪著頭，有模有樣地背起手，來回打量。底下三人俱是乖乖點頭。

唐大奶奶起家，令婆子丫頭下去，玩弄了幾下唐君意的肩膀。

唐老太太慈眉笑道：“鬨這一通，九兒才領了書童，可要好好讀書。唐家世代皆乃書香之第，到了你這裡，斷不成給天下人落了個不學無術的口兒。”

唐宣忽而道：“你這娃子，嬤嬤還未教你端方麼？主子問話，該先道‘回’字。”瞧向唐君意，“但是啊，九少爺？”

唐君意“哼”了一聲：“這會子，你倒懂很多！滾出去，休要吵本少爺要寫字！”

溫嬌抿了抿唇，一臉的失落無措，偶然間，女兒態儘露：“冇見過。”

唐君意先定在了唐壽麪前，俄然大笑起來：“哈哈，你這瘦子，昨兒給你屁股蓋了幾個戳兒，怎的，今兒來書房還想跟本少爺多討幾個？”

唐老太太和唐大奶奶在高坐外堂正座，神采不佳，身後幾個丫頭婆子戰戰兢兢候著，唐君意則氣鼓鼓地偷瞪許嬤嬤和在她身後沁著頭的三人。

許嬤嬤低頭應，心道：我這是造了甚麼孽啊，真真弄巧成拙了！

“九少爺，老奴不敢，請包涵！”

溫嬌粲然笑著，接過墨錠，學模樣磨墨，非常專注。

唐老太太道：“九兒既看中了，許嬤嬤你放人便好。我看這溫喬兒也不錯，端倪清秀，模樣端的好，不識字跟著先生學便是了。不過是個這麼小的小孩兒，你們一老一少，爭來何為！”

溫嬌大奇，推開一邊嫌棄道：“狐狸尾巴？那會不會很騷啊！”

溫嬌指了指他的手，唐君意不肯意放，隻留個縫，溫嬌小聲道：“要我不奉告大奶奶也成。你得放了我回家。”

許嬤嬤盜汗落下來，她叫溫嬌一道過來隻是充個數，哪知事情演變成這般，忙道：“九少爺，喬兒――”

唐大奶奶走來，極其寵溺地捏了下唐君意的臉頰道：“你這小奸刁蛋，要真明白纔好。”

唐宣碰得灰頭土臉地，出了南書房，在牆根蹲了會兒，內心忿忿，又想：隻是個剛來的小不點的書童，看他能待個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