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溫嬌偶然中在城東藥材鋪裡誤打誤撞聽去的話後,她這幾日過的非常艱苦,在藥材行已經莫名其妙被二房找茬不說,四少爺唐言康還老是派小廝找她去城東藥材鋪跑腿,返來路上,便要一起乘坐馬車,那滋味,的確苦不堪言。
唐君意忍無可忍,低喝一聲:“再哭哭啼啼,將你扔出府去!”
小廝怯怯昂首,一看是九少爺,趕緊跪下了:“小的走路不長眼,請九少爺懲罰……”
籌議過後,唐君意先一步回甸州,一起上心花怒放,真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唐言康,已不記得何時聽府中下人話過,他曾寵幸劇場小倌兒被人瞧見,當年的唐君意還未曾看過火畫冊子,甚麼都不懂,那傳聞轟轟烈烈了一陣,以後唐言康便在荷花和爹爹的主張下結婚。
唐君意曾多少時對這泥土味兒非常靈敏,因為從小到大,如果溫嬌來南書房時身上帶了這個味兒,定是去馥雅苑幫唐複和唐壽做度日兒了,造的一身臟,還笑嘻嘻得意其樂的模樣,他自小就看不過。
他將下巴搭在頭頂半晌,深嗅她身上的體香,卻模糊聞到一股泥土味兒,這股味道是有些長遠了的。
唐君意猛地站起,越走越近,也不管溫嬌之前去那裡了,一把摟住她的腰,欺身而來,惡狠狠地在她耳邊道:“既然曉得,還不過來服侍本少爺沐浴換衣?反倒返來這麼晚,晾了本少爺這麼久……喬兒啊喬兒,你當真想不到本少爺多想你?”
唐君銘仍舊不耐,擺擺手,讓他下去。
唐君意到了後門旁,向外一望,隻見那小廝弓著腰,邁著腿,如女子般,行動輕巧地輕撩起簾子,探頭鑽進了一輛馬車。
不管如何,他和溫嬌不能再掉以輕心。
小廝抽了抽鼻子,不敢再哭,唐君意乾脆不膠葛在這事上了,倉促將人攆走,那小廝連滾帶爬一溜煙消逝的無影無蹤。
他陪她守著要殺死本身的凶手,她連他一個字都聽不出來,一個外人勸了幾句,她竟然就這麼罷休了……
唐君意樂不得,眼睛裡閃著光,拉著她的手,一起跑去:“怎的?嫌棄本少爺臟?沐浴能夠,不過……喬兒要隨本少爺一起!”
唐君意不耐煩了:“快快講來!不然送你去陳管事那兒!”
唐慶被噎得無言覺得,冷靜退後,想了想,又回唐君銘身邊,撓了撓頭道:“三少爺,那……小的就出來嚐嚐罷!”
這幾日,唐君意彷彿把他三哥這輩子的笑容都見地過了,該如何是好?
尾音顫顫,哆顫抖嗦。
唐君銘有氣有力暗嗬一聲,不耐地擺擺手。
在他自個兒看來,表達對敬愛女子的愛意有何難?也並非該如此臉孔啊,怎到了三哥這就難於上彼蒼了呢?
他究竟是何目標?城東、城南相安無事這些年,唐君意深知爹爹和孃親並非對荷花做假賬的事一無所知,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他唐言康倒是坐不住另有所謀?還是目標就是溫喬兒?
唐君意上前逗逗他,小小孩一張稚嫩的臉,卻已模糊地能辨得出三哥、三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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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嬌軟軟地伏在他懷中,她何嘗不想他呢?
那馬車,這些日子他但是好不熟諳,恰是二房四少爺唐言康的出入藥材行時所駕。
唐君意拿著架道:“你可曉得本少爺何時進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