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上有座廟，名叫大鐘寺，無是非就在這寺裡削髮。

這小師弟長得虎頭虎腦，甚是敬愛，無是非一見他就忍不住笑，他蹲下一把摟住撲過來的小和尚，擔子移到右肩，左手則把小和尚抱了起來。

“想師兄了啊？”

“師兄，你真短長，每次下山化緣都能化來這麼多。”

……但是打板子他也不喜好！

冇體例，山地產出的糧食量少，耗損多過儲存，他們本該背景吃山，何如和尚是不能殺生吃肉的，隻好挖些野菜。且大鐘寺周遭住戶多是貧苦人家，也冇幾家有閒錢上山供佛，以是大鐘寺的香火併不是非常鼎盛，暮年間另有當局撥款攙扶，但是自從古刹完整離開了當局，獨立成一權以後，大鐘寺的進項便突然減少很多。

無是非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明天如何是你看門，四師兄呢？”

他此時正扛著兩袋麪粉往山上爬，肩上的扁擔壓彎成一把弓形。不過無是非不能直接回大鐘寺，他先挑著扁擔轉去一個小樹林，再往內裡走了一段間隔，便瞥見路邊豎著一塊龐大的石頭。無是非把扁擔放下，一手抓住石頭的一角，用足了勁兒往上掀，石頭竟被抬了起來。

寺門這時早就關了，無是非挑著扁擔走到門前抬腳就踹：“開門！老子返來了！”

開門的小和尚纔到無是非腰那麼高，靈巧地抱著無是非的脖子甜甜說道：“六師兄，你明天如何返來得這麼晚啊。”

小和尚點點頭：“說了，讓你返來去找他。”

小和尚笑嘻嘻地看著無是非：“六師兄，你可得謹慎啊，師父說不定又要打你屁股。”

小和尚很聰明，兩隻大眼睛圓溜溜地轉了轉，說道：“大師兄帶返來一個菜窩頭，二師兄帶返來兩個苞米，三師兄帶返來一籃子小土豆……唔，其他的師兄我也不曉得有冇有化返來，化返來的都堆在廚房了。”

無是非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從框底翻出根糖葫蘆遞給他，小和尚頓時眉開眼笑，扯開包裝便去咬上麵的大米紙。

他在那洞裡掏了好久，終究找出一套紅色僧服，無是非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假髮也摘了，包好後塞進洞的最深處，再熨帖地換上那套僧服，這才重新挑起扁擔往大鐘寺走去。

小和尚捂著小腦袋委曲地說：“六師兄又冇問……”

小和尚靠進無是非懷裡，倚在他身上吃糖葫蘆，無是非摸摸他的禿頂，等小和尚吃掉一顆糖葫蘆以後，才笑著問：“好吃嗎？”

大鐘寺範圍不算大，寺裡也就一二十個和尚，春暖花開的時候和尚們還能在山上開墾地盤各種莊稼，到了夏季就有些難過，隻能勉強靠殘剩糧食保持，本年夏季特彆艱钜，糧食冇剩多少，和尚們都餓著肚子。

他一邊在內裡掏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回自個兒家還得這麼偷偷摸摸的，我也算個薄命的人啊。”

“四師兄在師父那邊，他們歇工了，結合起來找師父抗議，要把你趕出去哎。”

無是非能在地龍灣占有一席之地，也有這個啟事――他天生力量比普通人大一些，固然身材勁瘦，穿上衣服乃至會顯得有些薄弱，但是一小我的力量能頂兩三個壯漢，再加上從小在廟裡長大，練過些精勁的拳腳工夫，打拚幾年以後便在地龍灣有了一席之地。

“六師兄，師父說削髮人不成妄言，不成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