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呆在地上看看自家老闆又看看小湯圓道,“老闆,這白衣的鬼倒是見多了,還是第一次見白髮的”。孟老闆拿起一塊牌扔到她頭上,“瞎扯甚麼,你何時見過如此討人喜的鬼了。”她呲牙咧嘴的捂住方纔被砸的腦袋,眼中很有怨念,但礙於有外人還是留了自家老闆三分麵冇有出聲。這倒怪不得她,開門迎客這很多年,第一次有小妖精上門。
她還冇沾到孟老闆的衣衫人已經又被踹翻在地,剛欲再一次揭竿而起就被門口的魂玲聲打斷。玲響客至,阿玲還冇來得及起家,一陣風夾著雪粒子掀簾便吹了出去,門外一頭銀髮的小女人梳著兩個團發的髻,髻下掛著小銀鈴,眼睛倒是紅色,琉璃珠子似的流光溢彩,紅色的衣衫滾著毛茸茸的邊,活像一個小湯圓。她進了門施施然行了禮,脆聲道,“公子”。
第二日仍舊是個喜氣洋洋的好日子,年關越來越近店裡的買賣更是一日好過一日,以是阿玲聞聲自家老闆本日要關門打烊,非常氣憤,“奉上門的錢都不要了,你整日喝酒,店裡的錢就要被你喝光了,眼下恰是做買賣的好時候,你竟然要關門!?”
孟老闆又扔了一塊牌疇昔,有些丟臉的說,“人家是正兒八經修仙的,不是甚麼吃民氣的”。阿玲吐吐舌頭不再說話,孟老闆對小湯圓說,“不過我們真不賣修為,也不作妖魔的買賣”。
小湯圓忽的眼睛含淚,頓時就要哭出來的模樣,“求公子幫幫我。”
他笑起來,那笑卻未曾到達眼底,你竟是如此看的起我嗎?罷了,罷了,他點頭,一口飲儘杯中已涼透的殘酒道,“你本日且先去,我幫你就是了。”
徹夜滄州落雪。
但他也不忘給她指路道,“你今後一起向西去敦煌,城中有個叫畫魂齋的鋪子恰是做小妖買賣的”。
入夜後的滄州是極無聊的,白日裡車水馬龍鶯歌燕舞的集市,夕照後便有宵禁。阿玲在屋裡燃起了引魂香,甜膩的香味熏的人昏昏欲睡,兩人倒在軟塌上一邊喝酒一邊摸牌。阿玲連輸幾把,氣急廢弛的扔了牌要睡覺,孟老闆一腳將她踢下塌去,“彆睡了,徹夜有客到”。阿玲張牙舞爪的跳起來要掐他,口中直嚷,“管他客不客,先掐死你這黑心的老闆。”
吟雪飲血,它們本該是一起的,雙劍合璧方能獨步江湖。而現在吟雪劍已沉默了太久,暗淡在了世人的言說裡,成為一個悠遠的傳說。現在,它在孟老闆枕邊悲鳴,似有不甘。
因這這樹的原因,店裡的買賣空前的繁忙,阿玲把一壺壺溫好的清酒端上桌又把空壺撤下來,非常怨唸的瞅著自家老闆坐在店門口,手裡勾著一壺酒舒暢的看著門口的男男女女虔誠的供奉著神樹。待到日落山頭,熱烈了一天的小店才完整溫馨下來,阿玲拿著掃帚似是發狠地掃著滿地的瓜子殼,到孟老闆腳下時特彆用力。他一腳踩住掃帚道,“不好好乾活就要扣人為了”。阿玲瞪著眼氣鼓鼓道,“老闆,這個月的人為已經在五天前扣光了”。孟老闆有些訕訕的挪開腳。店裡的端方,扣人為隻能扣當月的,這小妮子是算準了本日他拿她冇體例了。
她搖點頭,“我就是來找你的。”
那小湯圓喜不自勝,千恩萬謝的去了。
天光方亮時它終究再次沉默下來。店裡的小丫頭阿玲嚷嚷著跑上來,說出了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