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再度吃驚，抬起前蹄長嘶，又轉了一個方向。嘉柔趁機躍上馬背，一邊勒著韁繩，一邊撫摩馬的頸部，漸漸讓它安靜下來。

“阿孃，您在這裡稍候，我疇昔看看。”嘉柔對崔氏說道。

虞北玄盯著她，半晌後，不怒反笑。這世上威脅過他的人幾近都死了。從他變成淮西節度使開端，還冇有人敢拿著刀跟他說話。

嘉柔聽出是阿常的聲音，趕緊叫道：“阿婆，我在這裡！”

可真見到了，她卻並不想那麼做了。宿世的各種如東流之水，再難西還。他痛或者不痛，已經與她無關。

嘉柔想掰開他的手，但他的力量太大，她掰不動。她又張嘴欲叫，他乾脆一掌捂住她的嘴，將她攔腰抱到中間的偏殿裡頭，直接按在了牆上。

大道上停著一隊人馬，陣仗也不小，擋住了來路。府兵跑來稟告嘉柔：“王妃，郡主，前麵是田家的私兵，他們說氣候太熱，田夫人停下來歇息，不肯讓我們先疇昔。”

他的手掌枯燥粗糲，掌心統統厚繭的位置她都清楚。

田夫人坐在樹下的胡床上，幾個婢女正給她扇風，還遞水囊疇昔。她生得豐腴，帷帽上的皂紗分開，麵若圓盤。

田夫人早就看到嘉柔了，用心假裝冇瞥見，這才笑道：“郡主來了，你們還不讓開？”私兵們這才退開。

嘉柔也騎馬，穿戴圓領缺骻炮，頭戴胡帽，腰間束著踥蹀帶，垂掛革囊和小刀等物，腳上穿一雙軟底鏤空錦靴，整小我顯得結實豪氣。

嘉柔收回短刀，橫在本身的脖子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麵前！”

“使君！”角落裡的保護焦急地喊了一聲。

阿常扶著崔氏坐在床邊，放下帳子：“倒也是。李家是棵大樹，朝中再如何變，都是不輕易倒的。老夫人不是過壽嗎？不如我們回趟長安。李家如果用心欺瞞，這樁婚事趁便退了也罷。”

宿世她熟諳到骨子裡的人，還是眉眼淩厲，不怒自威。他伸手抓住她的雙臂，將她一把拉到懷裡，聲音降落：“柔兒，你在躲我？”

暗處出來幾道影子敏捷地跟了上去，他們的身影在偏殿的角門處消逝。潔淨利落，不留陳跡。

馬車內坐著柳氏和順娘，泥土路顛簸得短長，柳氏實在受不住，又一次叫停，伏在窗邊向外嘔吐。

虞北玄麵色一沉，想要禁止已經來不及。

虞北玄下認識地抬手抵擋，那刀刃極其鋒利，在他臂上劃出不淺的傷口，刹時將他的衣袍染紅。

崔氏沉聲道：“此事容我再想想。柳氏那邊，可還算循分？”

嘉柔卻走上前，抽出腰上的牛皮鞭子，重重地往馬前的空中上抽去，收回“啪”的一聲巨響。

田夫人捏著水囊，輕聲笑道：“郡主，我這腿腳實在不好，並非用心擋道。提及來，前些日子我彷彿見你與一名男人在南市同遊，狀似密切……莫不是李家那位郎君到南詔來了？”

驪珠郡主早有婚約，是全部南詔都曉得的事情。但隻要人冇嫁疇昔，再鬨出些風言風語叫那長安的高門大戶曉得，隻怕婚事也一定會順利。

阿常立即猜到幾分，震驚之餘，冷靜地將短刀收回刀鞘，又將嘉柔扶出偏殿。

“這可委曲我們小娘子了呀。”阿常皺眉, 抬高聲音，“都說李家顯赫，冇想到也有個不爭氣的。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小娘子跟阿誰虞北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