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_第十九節 訣彆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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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典俄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一種激烈的驚駭感象一塊大石頭一樣堵在他的心頭,讓他感覺太陽穴嘭嘭直跳,兩腿發軟,兩條手臂也開端發麻,一向麻到手指尖。這支竹簡他太熟諳了,一尺一寸長的竹簡,是聖旨公用竹簡的長度,十三年前他見過這支竹簡,在隨之今後好長一段時候裡,這支竹簡象是一柄利劍,一向懸在他的內心,不時讓他從惡夢中驚醒。不過那一夜以後,就再也冇有見過這支竹簡,這麼多年前,他覺得已經被父親悄悄的毀了,漸漸的也就淡忘了,隻是半夜偶然莫名其妙的驚醒以後,纔會偶爾想起這支上麵寫了不過二三十字的尺一竹簡。

“聖旨?”天子頎長的眉毛挑了起來,好象有些不太想得起來了。

天子呆呆的立了半晌,俄然咬了咬牙,大步走到書案前坐下,提起魏諷已經蘸飽了墨的筆,撿起案上金禕方纔找出來的一支竹簡,看了半晌,俄然感覺有一種荒誕的哀思。他奮筆急書,不大一會兒,就在那支宮裡已經未幾見的竹簡上重新寫了一份聖旨,交給金禕,金禕懷揣著這支竹簡悄悄的趕到了韋晃的司直府。

天子愣了一下,兩人同奏,是他們伉儷最高興的事情,當初能在那麼艱苦的日子裡熬下來,這同奏的琴聲也是功績不小,哪怕是再難的時候,兩人並肩坐在琴前,默契的撥弄著琴絃,總能讓兩顆不安的心感到一絲慰籍,感遭到這無情的大家間另有一絲溫情,隻是現在,卻隻能讓人感到一種悲慘。

“陛下,千錯萬錯是我伏家的錯,現在也由我伏家一力承擔,陛下不必自責。”皇後看著天子的眼睛,死力想使本身的聲音安靜一些,卻還是按捺不住的顫抖。她從天子的大手中抽脫手,伏在地上:“臣妾不敢求生,隻想請陛下看在臣妾奉侍陛下二十年的份上,看在我伏家為陛下儘忠的份上,能為我伏家留一點血脈。”

“陛下,時候未幾了,請速速下詔,以免局勢進一步擴大。”鐘繇抬高了聲音,吃緊的叫道。

“多謝陛下。”皇後抽動著肩膀,垂垂止住了泣聲,膝行到琴幾旁,伸手撩開了罩在琴上的錦罩,頎長的手指在琴上一抹而過,幾聲動聽的叮咚聲傳來,天子精力一振。他抬開端看著皇後,皇後也正看著他,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擦去,隻是眼睛還是紅腫著,曾經讓天子咀嚼得如癡如醉的嘴角微微翹起,暴露一絲甜美的淺笑,輕聲要求道:“陛下,臣妾即將遠行,也不知哪一天賦氣與陛下重聚,敢請陛下與臣妾共奏一曲,以慰臣妾這數得過來的幾個時候。”

“陛下,臣妾自作自受,焉敢指責陛下。”伏壽起家,拉著天子緩緩走向殿內,她的聲音在一起一伏之間已經安靜下來,乃至在嘴角暴露一絲笑容。兩人走到殿內,宮女們都退了下去,隻剩下他們兩人相對而坐,各自墮淚,一時竟冇有話說,隻要搖擺的燈火將他們的影子拉得一會兒長,一會兒短,彷彿是風中飄零的落葉。

鐘繇等人麵麵相覷,同時搖了點頭,卻又冇法可想,隻得湊到一起籌議如何措詞。

天子在殿中坐立不安,一張烏黑的襄陽蔡氏澄心堂紙悄悄的躺在案上,鐘繇、魏諷正坐在一旁,焦心的等候著天子下詔。天子有些神經質的顫抖著,臉上的肌肉不受節製的抽搐著,頎長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指尖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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