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舒,你來遲了,要罰,說吧,是罰詩,還是罰酒?”曹丕走上來拉著曹衝的手笑道。
中間的人看他興高采烈,眉飛色舞,曉得這必然是一首絕妙好詩,要不然,以曹操的文采,不至於如此失態,要曉得曹操的文采也很有口碑的,客歲他征柳城回軍時所作的觀滄海,現在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彆說鄴城的這些人讚歎,就連跟他一向不對於的孔融孔文舉都喟然稱歎。
“先生,內裡正在談主詩論文,你也一起去吧。”曹衝劈麵前正襟端坐的蔡琰說道。
蔡琰是正月才從胡地返來的,為些曹操付出了匈奴的左賢王玉壁一雙,黃金千兩,以是她固然感覺男女授受不親,但當曹衝提出要請她做先生時,她躊躇了一下還是承諾了,畢竟曹衝現在隻要十三歲,還冇成年。歸正她在大漢朝也冇有了家,以是乾脆由曹衝安排,住在了司空府,這幾個月來,被胡地的風沙吹得乾裂的臉頰在環夫人細心的調度下,垂垂規複了些津潤,神采也漸漸的紅潤起來。
蔡琰看了看手裡的文稿,抿著嘴唇輕聲的笑了,她放下文稿,提筆急書,不大一會兒就寫了一首詩。然後她站起家來對著曹操施了一禮道:“琰鄙人,有詩一首,請司空大人賜正。”
“哈哈哈,有兄長的珠玉在前,我如何敢班門弄斧,夫子門前說論語,我還是罰酒吧,罰酒,蔡大師在此,你們還是聽蔡大師的斑斕文章吧。”曹衝一邊將手裡的文稿遞給蔡琰,一邊大笑著,拿起一杯酒,一飲而儘。
屋子裡很熱烈,曹操穿戴便服,頭上隻戴了一個縑絹做成的小帽,手裡端著酒杯,看著正站在營帳中間,舉著一張紙大聲吟誦的曹丕,中間坐著陳琳等幾個司空府的文學掾,正點頭晃腦的咀嚼著曹丕的詩文。隻是一幫武將寫不得詩,作不得賦,隻得聚在一起喝酒,偶爾對文人們翻翻白眼。
蔡琰聽她這麼一說,實在不好推讓,隻好接過來戴在頭上,透過淡青的絲帛,她能夠看到內裡,不免有些擔憂彆人能夠看到她的麵龐,卻見阿誰小侍女也戴了一個差未幾的帽子在頭上,看上去隻能模糊約約的看到了表麵,這才放了心。
陳琳的聲音清澈有力,吐字清楚,字字入耳,他唸完詩稿後,剛纔還意氣風發的文人們一下子悶了,大帳裡一下子靜得跟聽不到一點聲音,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那些談詩論文插不上嘴隻能悶頭喝酒的武將們看著這些平時談笑風生,眼睛長在天上的文人變得象個傻子一樣,也不免有些奇特,一個個端著酒杯相視而笑。
蔡琰麵色一紅,幸虧有青紗擋住,曹彰倒也冇有看出來。
曹操一眼就看到了疏鬆著頭,寬袍大袖的曹衝,他笑了笑,這個兒子跟他一樣,衣服隻求舒暢,臉上隻求清爽,總喜好素麵朝天,不象子桓、何晏他們幾個,臉上擦了太多的粉,身上帶了太多的香囊,總讓人感覺鼻子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