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重視啦。隊長已經安排，我們青年突擊隊是衝在反動步隊最前麵的，那邊艱苦就往那邊衝啊！”她回到大師麵前，氣昂昂地說。

他冇等金嬸答覆，就回身要走，“哦。對了。叫大師先割河壩上麵的啊！”他彌補了一句。

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快覆蓋了曬壩，連大喇叭裡播的訊息都被淹冇了。隊裡的一百多個男女勞力，每天都要集合在這裡，由記工員點了名，然後是老疙瘩隊長安排一天的活。

莽娃說，“不就是擔麥子麼？走啊！”他號召起十幾個男青年，走到黃葛樹下，把上衣和那根旱菸管，放在樹下的石頭上。那邊已經整齊地擺放著老夫們的十幾根旱菸杆。

鼇山腳下是一片村落，叫放生村，那年代叫放生大隊。幾百家陳舊的房屋，就坐落在一撮撮毛竹林裡。

他邊抽著煙，一對貓眼睛邊在路上巡查著，看看明天誰先來這裡。

一團火球從鼇山頂上爬了出來，飄著晨霧的壩上被染上了一片紅。

老頭們各自打個號召，就坐在老疙瘩隊長中間，從菸袋裡拿出裹好的葉子菸，美滋滋的咀嚼著早餐後的第一袋旱菸。

記工員是大師開會選的，她是其中年女人，都叫她金嬸。隊裡就數她文明高，是個高中生。

“陳大莽！”金嬸喊的有些累了，聲音也有點沙啞。

老疙瘩臉上很凶的說“莽娃。你給老子滾一邊去！年紀悄悄的，就抽！你老夫兒就是抽死的呀！”

莽娃就從她手裡接過旗號，歡跳著在曬壩邊上跑，那些年青男女就跟在他前麵追。

“金嬸嬸。你咋個不講理嘛。跟你說清楚啦，我去大隊部拿這麵紅旗去啦！再說，這鬧鐘剛剛纔七點三非常，你就給我多記了兩分鐘。不可，明天你必須得把它叉掉！”黃春花那張黑牡丹似的臉上現出一片怒容，她常常為了幾分鐘的早退，跟金嬸要吵罵半天。

翠花就放開嗓子喊：“莽娃哥。點名喊你啦！”翠花長得很標緻，是壩上的一朵花。她也是隊上獨一的女知青。

金嬸也大聲說“點名冇到就算早退！”她扭頭看了看地上的一隻鬧鐘又說“早退三十二分鐘。”然後在本子上記上了。

金嬸早就瞥見了，便很不歡暢的說“來了不承諾的還是算缺工。”

莽子這才丟開阿誰小地主跑過來，蹲在金嬸身邊，拿著煙桿的手就搭在金嬸的肩膀上，眼睛往阿誰本子上瞧。“嬸孃啊！我是第一個到的呀！你咋個給我打了個叉叉嘛？”

黃春花一隻手扛著一麵大紅旗，那麵旗號上寫著幾個金黃色的大字“放生壩青年突擊隊”。另一隻手裡捏著一個紅皮本子。那是她從不離手的“語錄本”。

“大師溫馨點！開端點名了哈！”金嬸手裡拿著記工本，遵循本子上的名字一個個的喊。被喊到的就承諾一聲，她就在本子上打個勾。

一條通向縣城的公路內裡，就是阿誰兩邊長滿了柳樹的放生池。傳聞在民國之前，城裡的讀書人每年科考前，都要買幾條新鮮的魚，來這個池裡放生，以保佑科考的人能夠落第。放生壩就是以而得名。

放生壩就在沱江邊上。壩子前麵是一座連綿了十幾裡的丘山。那形狀像一條鼇龍，橫臥在江邊上。因而山就有了名，叫鼇山。

金嬸還在點名。一百多人都點遍了，隻豐年青女子黃春花還冇有到。“黃春花。黃春花來了冇有呀！”她朝人群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