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洗漱的工夫裡，蘇雨已經利落地將半滅的柴禾拿鏟子從灶膛裡掏了出來，放進了火筒罐裡，又用灰埋得嚴嚴實實，搬到床前去了，上麵套著一個幾塊木板拚成的火筒。

蘇雨手裡拿著布條接成的布繩，領著蘇雪往山裡走去，回道：“自從建國聖祖宣武帝一統邊境以後已經百年，現在聖位是由宣治帝擔當，本年是知元十六年。平國有三十五省六百餘縣，下轄村鎮更是數不堪數……”

蘇雪冇有接著說甚麼，隻是自顧自地拿了一個紅薯遞給了蘇雨，又拿了一個本身吃了。蘇雨接過紅薯，熱乎乎的，有些燙手，他曉得蘇雪如許不說話就表示她已經決定了，隻好默許了。想了想又道：“那你把那件換洗的棉衣也穿上，謹慎點就不會刮壞了。”

搭好了毛巾，蘇雪望著他說：“我和你一起去。”聲音雖小，卻帶著不容回絕的語氣。

天光大亮的時候，蘇雪與蘇雨已經穿戴整齊地起床了。固然蘇雨極力要求她持續臥床養病，無法在蘇雪的沉默守勢下也就讓步了。說是穿戴，不過是一件裡衣，裹上一件背心和帶扣的夾襖，內裡是綴著補丁的棉衣，下身是一厚一薄的兩條棉褲，能看出來都曾是不錯的棉綾料子，內裡也是上好的棉花。固然舊，卻也是潔淨利落。幸虧秦南省地處南邊，即便在夏季溫度也冇有降到零下，如許的穿戴勉強能夠過冬。

這兩雙手，本來應當是拿筆繡花的吧？不曉得這對兄妹是不是適應瞭如許貧困的餬口。蘇雪如許想著，順嘴“唔”了一聲回道：“不消。”

“今每天冷，不然這些都是要做成柴炭的。你就待在火筒裡，我下晌就返來了，廚裡另有臘肉，之前不是說嘴裡冇味麼，中午你都吃完。”蘇雨說道，說完想起了甚麼，又彌補道：“我是說，你病剛好，還是吃鹹點兒有味道……”

腳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地響。蘇雪向四周看疇昔，都是高凹凸低的山，山上都是光禿禿地綴滿了雪的樹木，山腳四周散落著未幾的人家，隻要他們屋子的背麵是一條不算寬廣的路通著內裡，極目遠眺，能看到路的那邊有些麋集的屋子，屋頂都是厚厚地雪鋪在上麵。

蘇雪雖冇有說話，卻有些獵奇地拿起柳條，照著做了。

蘇雪從速站起家接過了盆，在靠門的處所找到一個木頭做成的架子，上麵搭著一條毛巾和手帕，上麵是一個有些小的水缸，內裡還剩了大半缸子水，缸裡泡了些楊柳枝。拿瓢兌了些冷水，她就有些束手無策地看向蘇雨。

“拾了柴禾，我就從村東頭的路趁便拐到鎮裡賣了，你想吃甚麼哥…我給你帶。”蘇雨持續道。

“說說平國的汗青吧！”她接著問道。

“把柳條咬開，中間有青鹽，灑在上麵便能夠刷牙了。”蘇雨笑眯眯地向她解釋。

見她有些獵奇地張望四周，蘇雨知心腸解釋道：“李家莊裡有三十多戶人家，都是依著山勢建的。我們從村西頭進山，下山的時候就從東邊的那條路上去鎮裡賣掉。明天賦下的雪，今天下晌必定另有人賣柴禾，我曉得有一個處所是落不到雪的，柴禾必定還是乾的。”

很久，聽得鍋裡的水收回冒泡的聲音，不一會兒屋子裡就被水蒸氣弄得有些恍惚起來。蘇雪剛籌辦起家去撈紅薯，蘇雨便按住了她，道：“我來。”他掏了一塊冇燒儘的柴禾出來，放在了陶製的火筒罐裡，又拿灶灰滅了還在燒著的柴禾，然後往灶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