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人,夫人叫你出來呢。”仆婦的叫聲驚醒了已經神遊萬裡的靜姝。
靜姝很有些榮辱不驚,很有興趣地四周環望。
“將庫房裡頭的那套印著四時爭春的白瓷取出來,看著高雅些。”
…………
泰安長公主,太祖幼女,聖上姑祖母,輩分最高的皇室中人,駙馬是探花,於先皇有擁立之功,恩寵蓋長安。隻是千好萬好,隻要一樣不好,生的兒子冇本領朝野皆知,府中後繼無人。
靜姝冇有出聲,仍然悄悄地站在一旁。
“老太君們牙口不好,叮嚀廚房單給做,做得軟和些。”
“行了,綠珠,走吧,我還要去給母親存候呢。”劉瑤眼中閃過一絲輕視,甩甩袖子,飄飄然的走進了碧落堂。
蜜斯到了,碧落堂的下人天然是客客氣氣笑意盈盈地迎了出來,留下靜姝一小我單獨站在美輪美奐的碧落堂前。
劉瑤見了請柬,又有了新衣服、新金飾,鎮靜得就如林間的小鳥,正要走呢,偶然中撇過院子中的李靜姝,表情頓時不好了。
“就是,我們郡主但是先皇親讚的惠誌蘭心,咱長安城就冇哪家閨秀能跟我們郡主比。”
“二蜜斯,這是太太孃家的親戚。太太今兒個要見她呢。”
一張帖子,就意味著一戶朱紫,三四個主子,十來個小廝丫頭,上千個位子,一飲一食,都要講究。
一個是穿著精美,滿頭珠翠,稍帶幾分稚氣的大師閨秀;一個是荊衣素釵,寄人籬下,淡雅冷酷的升鬥小民,遠瞭望去,就是蜜斯和丫環。
花無百日紅,長公主固然是皇室長輩,隻是與當今建安帝畢竟是隔了輩分的出嫁女,當今聖上即位後,長公主府恩寵遠遠不如疇前,垂垂有些式微了。
“好了,好了,都去忙吧,彆看著我好說話,出了差子可彆怪本郡主。”寶珍笑嘻嘻地叮嚀下去。
如此女子,有纔有貌,長年稱霸長安美人榜,引得無數天之寵兒爭相追逐,隻是傳聞中,這郡主自幼就對鎮國公府上的世子情有獨鐘。女的是皇室郡主,男的是國公世子,兩家都是鐘鳴鼎食之家,門當戶對,自是良緣天成,可卻不知為何,兩府長輩卻無涓滴表示,日子久了這流言也就漸漸地沉下去了。
“嗯。那孩兒去籌措了。”劉瑤嬌羞的點點頭。
“這下可滿了你的心願了吧。”黃氏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娘,院子裡頭的到底是誰呀?不會真的是外祖家的親戚吧,阿誰窮酸樣,被外人見到,可真要丟死人了。”
剛和女兒濃情密意、母女情深一番的黃氏慵懶地靠在靠枕上,順手端起桌幾上的熱茶,悄悄一啜,“過兩日就是公主府的百花宴,你整日冇事乾,也跟著去見見世麵吧,也不枉你辛苦來長安一趟。”
“桃花醉二十壺少了些,再多籌辦十壺。”
隻是院子中的樹木、花草固然是鬱鬱蔥蔥,卻安插得冇幾分章法,加上一起上靜姝看到的破敗的天井,可見劉府的日子過的隻是大要光鮮,並冇有看上去的那麼好。
“甚麼人啊來長安找婚事,也不瞧瞧本身的模樣、家世,的確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劉瑤最看不起這些鄉間來的窮酸,心頭一動,“娘,我看你就在府裡隨便挑個小廝得了,我感覺配她還綽綽不足呢。”
“見過伯夫人。”靜姝恭敬地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