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秦慕白微然一怔。

秦慕白方纔走出來，劈麵便走來一名四十高低的半老徐娘。她一雙眼睛也是識人無數了，不過是略瞟了秦慕白一眼彷彿便看清了他來路不簡樸，趕緊迎於一旁矮身見禮，神采間多有點一暖昧的問道：“高朋光臨，篷敝生輝。不知公子是要喝茶，還是聽曲？”

“心生憐憫就脫手钜萬，你現在氣度可真是不小。”秦慕白坐了下來，自顧倒了一杯茶漸漸的飲，說道，“媚娘，在我麵前就不必打幌子了吧？你本就是特地前來捐贈的，為的是獲得朝廷嘉許，賜封你一個大唐義商之類的名號，便利你今後更好的行商。同時，如許的販子也就洗脫了受人岐視的身份暗影，你今後可就成了商界的名流，並貴顯於朝野了。”

“不必了。帶路便可。”秦慕白收起令牌，嘲笑一聲暗道：這刻了龍的令牌就是管用，還給我省錢了。小小的一個絳州之地，就是四品刺史老爺見了這個令牌也得乖乖下跪，我還真是太看得起你們這平遙小築了。

秦慕白不由婉爾一笑。這真是行有行規，長安也好絳州也罷，歌菀的法則約莫都是一樣的。進門先問是喝茶還是聽曲――若要喝茶，天然是備上雅閣呼朋喚友的吟詩作對；如果聽曲，便是專為獵豔風騷而來。常言有道，嫖單賭雙，這女人見秦慕白孤身一人出去，也難怪她思疑他是來獵豔的了。

這女人運營這一家聞名於絳州的風月場合已有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了，若碰到個刺史州官也不見得會如何惶恐，此時卻禁不住渾身一顫抖，忙道：“公子稍候，小人頓時去請長安武照前來！”

“我就曉得你會來，也曉得你必然會這麼問。”

“前日。”武媚娘微然一笑說道，“我來到絳州也冇半小我理睬我，隻好自尋住處。到了州城左巡右逛，隻發明這裡的環境尚算清幽，便住了出去。可惜俗客浩繁忒為惱人，我一時髦起便將此處買了下來，讓它今後改頭換麵不得再運營風月之事，隻供茶酒詩曲，便如天下第一酒普通。”

“那你再看這一麵吧！”秦慕白將令牌翻轉過來，背刻一條五爪金龍，並副有“如朕恭親，任行來往”八個金字――百騎使令牌！

“我也就隻能在皇宮大內隨便逛逛。”秦慕白淺笑道。

武媚孃的嘴角略微一挑詭譎的輕笑一聲，雙手搭在小腹前不急不忙踱了數步，悠然說道：“來找你，討一紙休書。”

便聽得裡間有一女聲答道：“店主方纔睡下，如有俗客讓他稍後再來。”

凡是做這一行買賣的人，都有一項替客人保密的行規。萬一有誰在這裡風騷歡愉被老婆家人尋來，但是不妙；或是在這店裡產生了尋仇惹事的活動，也是大倒黴。秦慕白也清楚，想要到這類處所來尋人，若非是店東的熟人，不費番工夫怕是難以辦到。

秦慕白微然一笑，上前一手推了排闥，隻是虛掩，因而道：“叫你們店主起床。就說，你們店主的店主來了。”

女人帶著秦慕白在一片小巧婉約的雕徹樓欄間穿行，其間不乏逢遇或明麗或清麗的標緻女子。眾女子們臨顛末秦慕白身邊時，都成心偶然的多看他幾眼，間或還鮮豔的媚笑一聲，含混之極。

“我找長安武照。”秦慕白說罷，取出了一小錠金子給她。銅錢甚重，固然金銀不是大唐的首要暢通貨幣，但秦慕白一向都風俗隨身帶一點，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