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情!”薛萬均不耐煩的道,“拐彎抹角說了半天,你究竟想說甚麼?冇了糧草,不會找朝廷要麼?兵部是乾甚麼吃的,不就是專給火線供應糧草的麼?”
薛萬均嘲笑一聲:“諸軍糧草,皆由你來分撥,你倒反來問我們?”
“閒時為農戰時為兵,又何必說?”秦慕白回道,“務農養桑,當然是臨時的。開出的農田桑園,其所得全歸給於軍隊,與民無犯。我軍自給自足,一來為大唐開源節流,二來糧草佈施敏捷,不消再為補給之事操心。了結後顧之憂,軍隊戰役力定然節節爬升。到時再要一戰而勝,並不難。”
此時,秦慕白的神采也沉了下來,冷冷道:“該解釋的,我都解釋清楚了。諸位另有不解之處,再可暗裡前來扣問,我亦會耐煩解答。若實在不肯受命而行,那就請便吧!”
麵對這一群將軍同僚的狂轟濫炸,秦叔寶的反應卻出奇的安靜。不卑,不亢,也未幾言。靜如止水,目如獵鷹,以手撫須悄悄的看著這些人演出,幾近未出一言。
“那你們跑來何為?”秦叔寶鳳眼一眯模糊迸出一絲殺氣,凝睇著薛萬均,沉聲道,“我令既出,且容變動?爾等,莫非是想逼宮不成?!”
“是。”秦慕白淺笑,點頭。
“你是在威脅我?”秦叔寶聲音一冷,走到薛萬均麵前凝睇著他的眼睛。因為他的個子比薛萬均略高,因而居高臨下略低著頭,幾近是對著他的臉說道,“是不是本將,做任何事情都要向你解釋清楚?”
“你敢!”秦叔寶沉聲一喝,肝火迸發!
少將軍,是秦慕白來了蘭州已後新有的一個稱呼。因父子二人皆是姓秦,一個“秦將軍”的稱呼不免混合。秦叔寶是大將軍,因而秦慕白被稱為少將軍。
“你敢如何?你還敢綁我不成!”薛萬均肝火沖天,大吼起來,“本將,現在就具折參你一本!來了蘭州已逾百日,你整天不務正業,帶著高低官員遊山玩水!不思用兵不肯退敵,隻想著屯田養桑龜縮自守,你這清楚是養寇而肥擁兵自重!”
薛萬均臨時按下肝火,回道:“本將統領鄯城火線兵馬一萬五千餘步騎,馬二萬匹,尚餘糧草總計三萬餘石。”
“那你為何作出如許的決定?”薛萬均濃眉舒展,厲聲道,“五萬雄師,熱血懦夫――大眼瞪小眼跟著你去種田織桑!你把蘭州當襄州了不成?”
“非也。”秦慕白說道,“薛將軍勇猛善戰令敵膽怯,世所共知。但是,將軍建功心切,卻目光短淺。隻想著本日殺敵,不思明日之事。蘭州駐兵的命脈,端賴身後這一千四百裡的補給線在支撐。這莫非不是製約我軍戰役力的一個致命罩門?吐蕃人善長遊擊,即戰即走,飄忽不定。之以是勇於如許,就是因為他們吃準了我們補給不力,有力勞師遠征直搗他們的巢穴。是以,常常前來騷擾劫奪,而後大搖大擺的退入大非川駐守。我等明知他們屯兵於大非川與吐穀渾要地,卻有力征進剿除,說到底,還不是補給所限?再英勇的將士,也冇法餓著肚子戰役吧?若能將補給線由一千四百裡收縮為幾十裡,乃至是隨身帶著一個糧倉去戰役,還何懼之有?”
“是,末將曉得。”薛萬均彷彿是眾將之首,抱拳回道,“軍令如山,令行輒止,是用來從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