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隻覺心頭一股暖流,似東風如潤雨,又覺心口堵了甚麼似的,鼻頭酸楚。
因阿皓與他締盟,便意味著和他的父皇上官錦站到了對峙麵。
上官皓月低眉,沉聲:“淺蘿,對不起……”
蘇淺忽的拍案而起,暴怒道:“上官陌當初取信重諾,將祭司府在冥國的權勢悉數崩潰,你父皇才方纔將儘力收歸手上,這就要反咬一口了麼?他可真是好謀算!將你、將我、將上官陌操縱得好!”
本日一殘局便抓著雲雪山之事不放,想來他是要將前情說個明顯白白。或許還成心要將他們那一代的恩仇讓上官皓月來揹負,但本日這個事要看如何揹負,倘或太難堪阿皓,蘇淺必將不會聽任不管,上官陌也必將不會聽任不管。
她不想他步上官陌的後塵。
上官屠娓娓道來:“賢侄,你父皇的野心,但是誌在天下呢。可惜的是,即使千萬般算計,千萬般詭計,人算總不如天年。彼時楚國仁宗天子要尋覓一個美人胚子做他楚國的傀儡公主,冥國便處心積慮將生得美若天仙的小侍女送去了楚國,圖的就是惑亂天下,好趁機漁利。計是好計,可冥國的皇族也太藐視當世的幾位儲君,覺得憑一個女人就能惑得了幾位的心智麼?楚國仁宗天子更是笨拙,被人操縱卻還不知以是然。更大的笑話倒是,小侍女竟然真的愛上了蘇遠之,乃至於叛國背信冒九死也要嫁給他。”
她雖不在乎世人如何想她,倒是固執地想要嫁入西月,同上官陌一起,同入西月宗廟祭奠西月先人,將本身的名字寫在西月的族譜上。
蘇淺頭疼地掐著眉心。
迫得上官陌同蘇淺如許艱钜,他深覺愧做他們的朋友,愧對他們對他的心。
蘇淺不由有些愁。
他話鋒一沉:“現在,你們不肯和楚淵爭鋒,而為父,也已迴天乏力,依為父看,你們在城門核心著也冇甚意義了,不如大師都早早放下刀劍,將嵐茨城拱手讓給楚淵的好!”
上官屠瞥了她一眼。
就算不能幫阿皓得救,唬一唬上官屠,打亂他的層次也好。
上官皓月無法地笑了一聲,“皇伯父,侄子早已經退出了這場爭鬥。至於我父皇同楚淵之間的盟約,我實在過問不了。倘或能過問,侄子是不會不管不問的。”
蘇淺同上官皓月同時一寬解。幸虧他是站在阿皓這一麵的,不然,阿皓明天危矣。兩人同時又為躺槍的上官克唏噓了一把。倘或不是當初蘇淺將楚夢與他拉攏,本日他恐怕還掙紮在與楚魚的政治聯婚裡。
蘇淺抿了抿唇角,道:“就算阿皓你想過問,手上無兵,又是在異國他鄉的地盤上,手無寸權,要如何過問?藉著你少皇的身份,空口說口語現在並不管用。”
她很想冷冷道一聲:你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對不起?你有甚麼對不起我的?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阿皓,方纔,是我打動了,你是你,你父皇是你父皇,我是不該將你們混為一談的。”
好久未曾說過話的屠皇的兒子、蘇淺的夫君、新蘇未曾離任的帝王上官陌淡淡道:“身份擺在那邊,倒也不見得是空口口語。”蘇淺驚奇地望向他,他穩定調子地持續道:“隻是,聽父皇這意義是要和阿皓締盟?固然,締盟是件大功德。但父皇不感覺依托締盟是件很虛幻的事麼?聯婚都免不了兵戈相向,更何況冇有好處做根本的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