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二時辰(下)_第28章 寅正(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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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泌那一枚靖安司丞的龜紐銅印,遵還是理,要比禦史台的官印來得有力。可他此前被賊人擄走,中書省行下的文書裡已特彆指出,為防賊人操縱,特刊出該印――換句話說,吉溫接辦靖安司那一刻,這就變成一枚毫無用處的廢印了。

京兆府的推事廳內,兩人同時亮出了兩枚大印,相互對峙。吉溫拿起的官印,獬紐銀綬,乃是禦使台公用。徹夜奪權事起倉促,中書省還不及鑄新印,就行了一份文書,藉此印以專事機宜之權。

殘破不堪的靖安司,在李泌的強力驅動下,又嘎吱嘎吱地運轉起來。

“是吉禦史……啊,不對,是吉司丞。”小文吏戰戰兢兢地答覆,然後指了指推事廳。

李泌申時去宣平坊“看望”過賀知章,這一枚正印趁便被他拿走了。此時亮出來,意味著他有權力“暫行靖安令事”。吉溫惶恐地發明,繞來繞去,本身反而成了李泌的部屬。

說白了,我的任命是中書省發的,你要奪歸去,得先有調令才成。吉溫認識到,興慶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李相的去處又成疑,當此非常之時,必必要把住一處關鍵衙署,才氣在亂局中占有主動。這靖安司的權益,毫不能放開。

“儘快派人前去興慶宮,搞清楚環境。”李泌下了第一個號令。興慶宮的安危――或者說得再直白點,天子的存亡,將直接影響接下來的一係列決策。

“啊?”吉溫冇想到他一開口,問了這麼一個高聳的題目,“興慶宮前?不是正在拔燈和春宴嗎?”

對於旁人的反應,李泌置若罔聞。他擺脫手臂,氣勢洶洶地往裡闖去。沿途從衛兵到官吏無不震驚,他們紛繁讓開一條路,對鋒芒避之不及。

李泌心中悄悄感喟。這麼大的事,身為靖安司丞竟然渾然不覺,這得無能到甚麼境地?他上前一步,厲聲喝道:“蚍蜉伏烈火雷於燈樓,現在興慶宮一片狼籍,前後腐敗,長安局勢危殆至極!”

可主事們還是憂心忡忡:“司裡的文卷,已經被燒冇了。所涉營建之事,還得去虞部調閱,時候恐怕來不及。”

吉溫嘲笑著一鼓掌,門外那些保護都敏捷出去。這些保護都是他帶來的,不是靖安司舊部,利用起來更加放心。

這時一個主事謹慎翼翼地又問了一句:“李相的宅邸,一定都在李府名下,司丞可另有甚麼提示?”

李泌直截了當道:“興慶宮前出了大事,中間竟還在此安坐酌酒?”

吉溫的髯毛猛地一抖,難怪剛纔聞聲西邊一聲巨響,本覺得是春雷萌動,本來竟是如許的慘事!勤政務本樓上但是天子和群臣,如果遭了烈火雷,豈不是……豈不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另有,得儘快找到李相。他記實在案的每一處宅邸,都要去調查清楚。”

李泌環顧擺佈:“徐賓安在?他活下來了嗎?”徐賓有著超強的影象力,若他還在,靖安司查閱起來事半功倍。

“恰是!”吉溫答覆得很果斷,內心卻略為欣然。他畢竟不是李相的親信,後者就算有甚麼打算,也不成能流露給他。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爛攤子。

到了這會兒,他才稱其為“吉司丞”,真是再諷刺冇有。靖安司諸人,早看這位長官不紮眼,動手毫不客氣,劈手奪過官印。那幾個保護涓滴不敢抵擋,也被下了兵器,推搡到了一邊。吉溫麵如死灰,冇了中書省文書的法理庇護,他在靖安司底子毫無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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