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為人陳腐，待蘇如絮倒是真脾氣，一心一意被她著想，是以聽蘇之文這般說，終是忍不住，將那日的統統都和盤托出。

林姨娘是家生子，蘇家便是她的家，那裡有甚麼好思唸的故鄉？

趙斌現在也是情感衝動，哽咽得點了點頭，便下去了。蘇朔南倒是未走的，自趙家來後，他的委曲、無助和哀思，現在終究獲得那麼一絲絲的欣喜。但是，他們父子之間，已隔了太多，林姨娘與杏兒的死，蘇朔南此生都不會忘懷。

蘇芷晴便也收斂了情感，淡淡道，“瘋了不要緊，隻要人好好的在那兒就成，我臨時還騰不出餘暇來整治留香，這事便先擱著，可千萬要包管留香的性命就好。”

蘇之文倒是幾乎冇背過氣去。此番話裡，不但說了趙斌與蘇如絮的私事，也包含了蘇朔南與趙穎的婚事之始。趙斌涉世未深，不曉得期間的機巧，蘇之文又豈會聽不出來。

葉昭一句偶然話，倒是出動了蘇芷晴的苦衷。蘇芷晴說完了，又忍不住發笑，本身這是胡亂感慨甚麼，眼下已是自顧不暇，又那裡顧得了天下百姓。

故事越說越是有模有樣，垂垂的，連長輩們都轟動了。

葉昭也跟著笑了，“蘇蜜斯偶然說話，實在不講究了。”

但是趙斌倒是心慌意亂了。

本是捕風捉影的事兒，也不知是誰聽了些甚麼，這故事竟是愈發有了棱角起來。甚麼落魄墨客湖邊相逢大族蜜斯，本是相約嫁娶，誰料墨客金榜落款又毀了約，那蜜斯已有了身孕，隻好跳了湖。

趙氏與蘇如絮這才鬆了口氣。

藉著留香瘋了的事，蘇芷晴叫素月與小七在蘇府裡傳了些謊言出來，大略是剋日蘇家多血光之災，陰氣又重，隻怕留香之以是會瘋，是因了林姨娘和杏兒的廝混作怪。隨後便有人稱，本身前幾日在湖邊見著過一個白衣女子，披頭披髮，滿身*的，看模樣，彷彿恰是林姨娘。

不過是思鄉的詩詞罷了，但是被“女鬼”念出來，便彷彿帶了些鬼氣。

“奴婢省的。”素月眨眨眼，應了下來。

這些謊言背後，到底是故意還是偶然？如有人趁機說出來，蘇如絮便是名節有損，這可叫他情何故堪啊。

丫環們主子們都送犯著嘀咕，厥後，又有人言，說是這湖疇前便鬨過鬼，當時候蘇家還冇搬出去，便有墨客在湖邊讀書，就被女鬼拉進湖裡了。

“聽蘇如絮本日所說，想來也知是銀盤將虎符的事奉告了蘇頌芝，蘇頌芝這一回又奉告了二嬸。這事倒是不管如何，起碼得瞞住一個月的，不然被滄州營聽了去，隻怕還要再好事。”蘇芷晴皺著眉細細思考著，半晌才道，“留香瘋了的動靜二嬸很快便會曉得，到時候若隻靠趙斌一事管束她們，隻怕就有些薄弱。現下無甚體例，隻能聲東擊西，叫她們有力顧及我們。”蘇芷晴邊想邊說，喃喃了半晌，才叮嚀了素月，將小七也叫來，主仆三人嘀嘀咕咕說了半晌，將背麵的計規定了下來，直聽得葉昭嘖嘖稱奇。

且說蘇之文內心是有幾分不爽的，隻因眼下這謊言大半都與二房有關，是以便去尋蘇朔南，剛巧蘇朔南與趙斌正在一齊會商功課，他便將二人一併叫到身邊。

這時節，蘇之合正忙著下一步用兵事件，蘇之勁則忙著把都城的買賣撤返來，隻蘇之文無事，便在妻女的要求下，解纜去了一趟錦州城四周的寺廟，叫幾個老衲人做了場法事。這一來一回的折騰，便是足足有七八天的時候。那些個風言風語，也彷彿被這場法事一起蕩清了似的，垂垂冇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