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前朝事也跟著滲入到後院裡來,是以黃氏本日見了蘇芷晴格外百感交集。
到底是蘇家強勢的時候,這頓飯吃的還算儘歡,隻各房揣了各自的苦衷,話裡機鋒自是多些。
待散了宴,黃氏便拉了蘇芷晴說些梯己話,對比來的環境不由倒了些苦水。蘇芷晴聽聞,才驚覺母親的憋屈,亦奶奶目光之短淺,為之無法。
自歸了京,因了白先生有傷在身,一向在蘇家靜養,素月便跟在蕭煥水身邊未曾走過,還跟著學了很多醫理,聽聞蘇芷晴來了,自是滿心歡樂跟過來。
“母親不必介懷。此事你該是與父親說說的,這宅子裡,凡是有他護著你,又有誰敢欺負的呢?”蘇芷晴隻好這般安撫母親道,隨即躊躇半晌,順手把手腕上的紫煙羅翡翠鐲子擼了下來,“這個您戴了,隻說是我給您的。”
黃氏麵上暴露一點紅暈來,碎道,“你這丫頭,都是嫁人了的,還這般冇羞冇臊。”
蘇芷晴曉得趙氏的心機,笑道,“這兩日忙活葉家內宅的事,待過兩天我便籌辦遞帖子進宮的。也不知如絮過的如何了。”
“呦,爹爹這是發威了呢,孃親另有甚麼可駭的?”蘇芷晴嘻嘻笑著與黃氏說。
“這一回你進宮前千萬傳個話給家裡。”趙氏不好言明,想叫蘇芷晴幫手捎話,是以隻這般說。
提及蘇芷晴的事兒,老太太較著是不歡暢的,“我一個婦道人家是不曉得你們這些個爺們兒的事兒的,你們兄弟仨現在也大了也氣壯了。隻是傳聞黃家敗了,黃氏又不是個賢能的,你不必仰仗你那嶽父,待孝期滿了,也該是納房妾室的時候了。眼看著你這巨大師業,膝下隻一個朔北可如何行?黃氏不能生,教養的丫頭也是不守婦道的,和小叔子牽涉不清,青鸞好歹也等了你這麼久,難不成你便是鐵石心腸了嗎?”
蘇之合知老太太剋日對黃氏很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但未推測竟這麼較著,竟還說那些個不三不四的話,不由心中大怒,隻因麵前是親生母親,纔不好發作。
蘇之勁本籌措著在都城裡購置了宅邸,隻秦懷瑾為拉攏蘇之合,大手一揮,把沈家舊宅賞賜給了蘇家。如此,倒是現成的,蘇之勁樂顛顛的購買了些古玩書畫,把沈宅裝點一新,又換了匾額,便了了事。
老太太居上首,神采倒是不喜。錦州之亂,她被蘇之合護的好好的,早早便又在滄州安設下來,現在又到了都城,想本身的兒子庇護了秦懷瑾,今後高官厚祿,可不是手到擒來。隻可惜這早早嫁出去的孫女,倒是不守婦道,和小叔拉拉扯扯的。已然丟夠了蘇家的臉,怎還大擺宴席?她這個大兒子寵女兒倒是冇個邊兒了,該暗裡裡經驗經驗了。
蘇之合聽聞女兒過來探親,自免不了叮嚀了廚子一頓籌措,這一大師子,擺了兩桌子家宴。
“蜜斯但是不曉得,這些日子,太太一向唸叨著你呢。”黃氏的遭受,素月是看在眼裡的,隻她識字少,鬨不懂這些個彎彎繞繞,蕭煥水又一心撲在白先生上,無人跟她解釋,她又愁悶又不敢輕舉妄動,眼下見著了蘇芷晴,可算有了主張。
“無妨,這不是葉家宮中的財產,乃是葉昭的私產,他們管不著的。”蘇芷晴倉猝道。她深知黃氏之後果為她出嫁,賠了很多嫁奩,隻為了女兒風景些,眼下,也該是做女兒的迴護母親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