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走後,蘇芷晴持續放心養胎,反正眼下這時候,她是那裡也去不了的,至於旁人的事,她現在管不著。
走進冷宮的時候,她已然卸去一身華服,隻著了單衣薄衫,慢悠悠踱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呆頭呆腦的小宮女。冷宮裡一片孤寂,院子裡有兩株不著名的古樹,足有兩人合抱粗,上頭光禿禿的的,隻餘下猙獰的樹杈。
蘇朔南自高中今後,本領了禮部的差事,現在也是停了。隻他畢竟在朝堂為官,除了蘇之合外,算是動靜最通達的一人。且又是身在禮部,貴妃娘孃的喪事有部外事,也會分到禮部來。蘇朔南平素裡為人刻薄,又照顧同僚,便有人透了動靜給他。
徐姨娘聽此,便不再言語。
皇後孃娘好戰略呢。蘇如絮輕笑起來,不過畢竟不過是被人操縱,棋差一招罷了。
“那香囊是我親手所製,香料倒是買的店中成品,不但是給如絮用了些,這幾日我在家中所佩帶的,也是這類香料。若當真是虎狼之藥,我又怎會給本身用?”趙穎睫毛上掛了淚珠,身上都是顫抖著的。
“朕不會殺你,也不想殺你。朕曉得這背後是誰在搗蛋,隻暗害皇嗣,罪名實在太大,朕必須得給這後宮,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你去冷宮呆著,了結此生吧。”秦懷瑾沉默半晌,才終究說道。
蘇如絮有些恍忽,腦筋裡一會兒是秦懷瑾的話,一會兒又冒出趙穎的臉。
那送香囊的宮女她並非頭一個發明的,那頭一個發明的,是她宮裡一個不起眼兒的小寺人,小寺人引她過來,看了屍身,隨即言道,“娘娘莫要鎮靜,主子是奔雷之人,奉天樞君的調派來與您傳幾句話,待一個月後,於蘇家來講,這天下那邊都比都城來的安然。娘娘如故意保百口人,隻循分在宮裡頭呆著便罷了,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你自作聰明,卻不知林九娘這是借刀殺人之計!皇後與林貴妃雖同出林家,衝突倒是日深,且皇後不甘心叫林貴妃做太子生母,纔想了這招去母留子的體例。林九娘見你癡傻,又聽聞如絮要回家探親,天然要操縱你個乾清乾淨。現在因你之胡塗,叫全部蘇家墮入這等變亂裡,你便無半點恥辱之心嗎?”蘇朔南將此事點透,卻隻覺越說越痛,更是心如死灰,回身出門而去。
“是因為……葉……葉昭……”蘇如絮在樹下站了好久,俄然瞪大了眼睛,禁不住要喃喃出聲,半晌才止住了聲音,那點細碎的呢喃都在黑暗中垂垂隨風散去,並無人聞聲。
蘇朔南雖是男人,但是他自小出身盤曲,林姨娘又不懂事,這後院裡的肮臟,他雖算不上全通,卻也曉得個□□不離十。再加上禮部官員所言之事,他已然是把事情顛末猜透了七七八八纔來尋趙穎算賬,如何能聽兩三句話便矇混過關。
趙穎未曾想蘇朔南對這些*事這般體味,被戳中了苦衷,不由麵色慘白。
“證據確實,你又能再說甚麼?”秦懷瑾恥笑,隨後道,“蘇家,畢竟也不是循分的。”
眼下到了冷宮,她才細細咀嚼起那一句“這天下那邊都比都城來的安然”。都城為何會成為蘇家險要?是因為奪嫡?不,秦懷瑾是下定決計要讓第一個孩子是屬於林家的,是皇後還是林六娘都無所謂,但絕對不會是她蘇如絮。
趙穎未推測裡頭有這等玄機,聽蘇朔南說完,完整慌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