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擰眉:“那為何不鞠問穩婆王氏?”卻要死死盯著她?
冬兒道:“回爺,那是小春。夫人派他去靈州了。”
口口聲聲說甚麼不肯意成為虎倀,略加恐嚇就甚麼都承諾,甚麼都肯做!尖叫的像是個娘們一樣!最表裡不一,慣會晤風使舵的就是這些牆頭草般的文官。最看不起內官的卻也是這幫軟骨頭!
她一起走著,充滿獵奇地打量著這對她而言是全然新奇的景色。
夜色深重,雲靄漫漫,月色昏昏。
刑吏赤著上身,油汗津津的肌肉一塊一塊地鼓起,從火中取出烙鐵,便將燒得赤紅的烙鐵頭用力按在刑架上的人體之上。
溝坎縱橫的粗木架子上儘是斑斑塊塊的汙痕,被血水一遍遍滲入的木料早已看不出本來的色彩肌理,閃現暗沉的黑紫色。而刑架下方的空中上更是堆積了大灘玄色肮臟,觸目驚心!
鼻端撲來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另有難以言喻的惡臭味,中人慾嘔。
俄然喧鬨被扯破,黑暗中響起長聲慘呼,隻隔了一兩道牆的模樣,淒厲慘叫聲中飽含痛苦與絕望,第一聲以後仍斷斷續續,有氣有力地拖著慘吟。
莫曉打了個寒噤,不曉得穩婆是被人滅口的還是在東廠受刑不過而死的,她不敢問。
“是我。但我恰是因為前事全忘,纔會信賴了柳蓉娘所言,覺得我是莫亦清,但實在我不是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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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莫曉再一想,彷彿是有那麼回事兒,當時候她才穿來冇幾天,傷重之際渾渾噩噩的,聽蓉娘提過這事,隻記得派人去了,卻冇記著名字。
芮雲常嘴角微墜,鳳眸半眯,鄙夷地望著麵前失魂落魄的清秀文士。
莫曉真是有苦說不出,有冤冇處申,急道:“我真的甚麼都不曉得啊!我不是莫亦清,即便要我指證陳貴妃我也不曉得要說甚麼,如果劈麵對證,他們隨便問我幾句當時細節就能問倒我。再說督公冇有明白證據,又怎能認定陳貴妃就是幕後黑手?如果冤枉無辜該怎辦?我不想成為虎倀!”
這時候街上已有很多行人,倉促來往,沿路有小販挑擔或擺攤叫賣著熱氣騰騰的饅頭、燒餅、豆汁兒、羊雜湯……各式早點的香氣飄散在初冬的街道上,既充滿販子氣味,又給人暖和而結壯的感受。
莫曉胃中一陣翻江倒海,衝到牆角邊吐了起來,直到胃中物嘔了個乾清乾淨,實在無物可吐,纔好不輕易停下。
番子卻不斷下,仍將她往刑架上鎖!她想要掙紮,雙腿卻癱軟如泥,端賴番子提著肩臂頂在刑架上纔沒有真的癱倒地上去!
直到芮雲常淡淡一聲:“放開吧。”番子們才鬆開她。
芮雲常緩緩踱步至她麵前,負手而立,長眸陰沉沉地看著她。
她感覺本身不能呼吸了,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莫曉用巾帕擦嘴,直起家來一張臉煞白,迎向他的視野卻直直的毫恐懼縮,啞聲問:“督公到底想聽下官說甚麼?直問便是,下官無不成告人之事,督公又何必相逼到如此境地?”
“其一,是指證陳貴妃打通高低,致令惠妃小產,龍子短命;至於其二麼……”他側頭看了眼刑架上血肉恍惚的人形。
芮雲常側目看她,眼神陰鷙,腔調森冷:“虎倀?”
莫曉瞧了會兒新奇,一瞥目睹冬兒揹著背囊,提著她的午餐食盒跟在一旁,俄然想起一人:“冬兒,本來家中另有個小廝吧?叫甚麼來著……如何這段光陰一向冇瞧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