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舒初來太病院，資格淺，年紀也與她相仿，兩人都常被老資格的太醫調派跑腿，這一來二去就熟諳了。

她屏息凝神，聽到有人躡手躡腳走近，心跳不由狂飆，無聲地伸手到枕下，摸出一柄用來裁紙的小刀，她在書房案頭髮明這柄小刀後便隨身帶著，夜間睡覺時則藏在枕下。刀雖不鋒利，出其不料刺戳關鍵的話，也能傷敵。

柳蓉娘茫然點頭：“從未聽過。此人如何了？”

柳蓉娘走到桌邊拿起承擔，躊躇一瞬還是又放了下來，迷惑問道：“相公，到底產生了甚麼事？那貪吏昨日不是還說冇錢就要等著嗎？本日怎會充公錢就讓你補上缺了？”

柳蓉娘淺笑問道：“快過巳時了，妾身去籌辦午餐，相公可有甚麼想吃的？”

柳蓉娘鬆口氣，亦笑了出來。

但是她剛鬆弛下來，耳入耳得極輕的一聲動靜，是從房門方向傳來的。

莫曉搓搓手，往供桌下鑽，這破祠廟，廟內裡和內裡差未幾一樣冷，供桌上麵好歹另有桌幔擋風，但仍舊擋不住寒氣不竭滲入。她搓動手，從懷中取出半塊冷餅子啃了起來，內心深思著明日如果氣候好轉，就去找些舊木板來，設法把破窗戶補好。就算找不到木板，也得找些東西把破洞堵上。要再這麼冷下去，這破祠廟裡也呆不下去了。

但張氏倒是莫亦清在酒樓裡聽她唱曲兒後看中的，給了她爹十兩銀作為聘禮就帶回家來了。這倒稍有點豪傑救美的味道在內裡。

莫曉想了想道：“餛飩吧。”

“相公想吃甚麼餡兒的？”

除了家裡人, 她隻對他提過一句要等補缺，莫非老書吏態度陡變，就是因為他？

原身還隻是個醫士，雖進入太病院有些光陰了，論資排輩，逐級升遷，真要當上太醫還早呢！

莫曉聽著這語聲辯白出來人：“張姨娘？你乾甚麼？”

柳蓉娘笑著應了，去籌辦午餐。莫曉見時候還早，這就往書房去了。

莫曉盯著人影看了半晌，才俄然認識到此人是在脫衣裳。

柳蓉娘提到過，呂氏是因為莫亦清與蓉娘婚後久久無後才添的一房小妾，說到這點莫曉又要吐槽一把原身，她不能與柳蓉娘同房，柳蓉娘當然無後了，如果有後纔是見鬼了，不，是喜當爹了。

莫曉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一把翻開她的手，孔殷間語氣也非常生硬：“我冇興趣！你給我出去！”

她與樂懷瑾隻是初度見麵, 即便聽她說了幾句話，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想與她交友朋友，也不至於為她去做如許的事吧？

因這名盜賊至今冇有被捕獲，莫曉帶著裁紙刀也是個以防萬一的意義，冇想到今晚還真的要派上用處了。

那人越走越近，在床前的屏風上投下一個恍惚的身影。

那身影並未頓時繞過屏風，卻也冇有在房中四周翻找，隻是做著古怪的行動。

“……”

邵望舒滿麵笑容道：“最受不了和那些老太醫一起值夜，如果有傳召去看病還好，如果冇有傳召，那幫子老太醫整晚不是倚老賣老訓人，就是群情販子傳聞，最受不了阿誰愛唸叨本身疇昔事蹟的丘太醫……一向到了後半夜他們打起打盹來才氣清淨，卻又實在是沉悶無聊。對了，你曉得嗎？王太醫睡著後會磨牙打呼嚕……”

“太好了！今晚是和莫太醫一起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