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多嘴,這宮裡水可深著呢!莫太醫前事全都忘了,劈麵過來一人,你連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在這裡……”湯公公意味深長地停下,笑了笑,“可如何混啊?”
過了乾清門便是後宮地點,莫曉跟著湯公公一起穿行,終究到了萬安宮。
邵望舒盤腿坐在棋盤後,一手托腮,一手按膝,翹首以盼,見她返來,立時笑著招手:“快來!等你半天了!”
小公公催促道:“督主等著莫太醫呢,可不敢讓他白叟家久等啊!”說著也不看她,直往東而去。
龍有五爪,蟒隻少一爪,若非極貴者或帝王榮寵者不得服之。麵前之人還真是東廠提督……
幸虧,在堂裡等著她的隻要一小我,那張五官溫和卻冇甚麼神采的臉看起來還很眼熟。
莫曉瞪大眼睛望向麵前穿戴圓領緋袍的男人,方纔心慌中見到熟麵孔心下放鬆,就冇顧上細心看,這會兒她纔看清他頭戴烏紗描金帽,身著織金過肩蟒袍,當膝處橫織細雲蟒,腰間白玉橫帶,懸象牙腰牌。
她解釋道:“公私有所不知, 下官在醫學一道浸淫多年,所學醫術就如刻入骨髓普通, 固然受傷後忘了之前經曆的事, 可下官隻要一看到藥材就想起這是何種藥材,藥性如何, 一看到病症就能憶起這是何種疾病, 並曉得如何醫治。”
經邵望舒提示,她又看了會兒棋局,這才找回方纔情路。又與他下了會兒,自發敗局已定,這就想主動認輸,卻聽外頭又有內侍來請她去。
話音剛落,他便收回嗤的一聲輕響,近乎笑聲。
難怪帶路的小公公方纔會那模樣看她一眼了,那是看死人的眼神麼?
紅衣內侍甚麼都冇說,放低燈籠,回身持續前行。
帶路的小公公轉頭笑笑:“莫太醫曲解了,不是看病的事。”
她又彌補道:“當然娘娘如果實在是想補點甚麼,下官也能夠開些補方給娘娘服用。但實言相告,這些都隻是聊以寄慰罷了,實在不如暢懷大笑的結果好呢!”
莫曉不由心跳狂飆一百五,手心出汗腳發軟,半夜被叫來東廠,隨便如何想都不是功德,但這又是完整不成能回絕的來自天國的“聘請”啊!
“娘娘此症不消開藥方。”莫曉淺笑道,“每天早午晚餐前讓湯公公給娘娘讀兩個笑話足以。” 產後情感煩悶吃藥冇用,隻要放鬆表情,包管就寢,過了這段時候自但是然就會好的。
湯公公沉下臉斥問:“讀笑話算甚麼藥?莫太醫是不肯給貴妃娘娘看病麼?”
莫曉不慌不忙,平靜回道:“非也非也,保養身材,首選炊事而非藥石。娘娘腎氣混亂,就該補氣,這氣當然不是肝火,而是喜氣。多憂多慮會令人表情鬱積,從而導致各種不適或疾病。反之多笑可讓人神清氣爽,精力健朗,無病防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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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倉猝跟上,接著道:“這位公公,但是下官之前獲咎過你?”
陳貴妃訝然:“莫太醫是在談笑麼?”
他話鋒突變,聽口氣彷彿原身並冇有獲咎過他。不過確切如他所言,這宮裡水深著呢,莫曉全無原身影象,不會隨便輕信了他的話,但更用不著與他為敵。她這就客氣地回了句:“還需湯公公多加提點纔是。”
莫曉在珠簾外施禮問安,榻上女子懶洋洋道了聲免禮。少時,一支如羊脂白玉般的柔夷從簾內伸出,五指纖長如削蔥,指尖蔻丹鮮紅,更襯得肌膚如雪,悄悄擱在簾外金絲楠木的小幾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