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狠厲地看了她一眼，大聲道：“糧價事關民生，豈能說高就高說高攀低？監軍莫要美意辦了好事！”

海西麵色緊了緊，忙牽了牽嘴角，勉強暴露笑容來：“監軍在金陵公事繁忙，哪敢勞動監軍羈繫派發，還是交由本官來吧。”他說完又神采一肅，減輕了語氣道：“說到底本官纔是揚州的父母官，怎能讓監軍越權羈繫呢？”

海西一把把他搡開，氣得指尖顫抖，眼底儘是暴戾：“去，去想體例把重嵐給我抓到府上，本官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薑佑壓根不睬他，轉頭對著那邊的一眾豪紳道：“我也不瞞諸位，朝廷的糧食隻怕另有一段時候才氣運過來，這糧食的進價多少你們內心都清楚，如果趁著還未曾運來的時候降下糧價，到時候你們的屯糧隻怕爛在手裡也賣不出去！”

朝廷的糧食如果運來，有了這不要錢的糧食，誰還會去買那些豪紳手裡的高價糧？如果擱在手裡積存久了，隻怕就要發黴變質，到時候他們就算不賠個傾家蕩產，也要傷筋動骨一番。

薑佑淺淺啜了口茶：“知府這是在指責本官僭越了？”她看海西倉猝低頭，毫不粉飾眼底的淡然：“本官受命於皇上，安設流民，當然要把事情做完，萬一朝廷派來的糧食再被海知府派發冇了，我可擔不起這個任務。”

重嵐立即會心，起家揚聲笑道：“監軍既然如此說了，我等也不好不順從，擺佈現在周遭城鎮糧價穩定，貶價賣出仍能賺上些子。”她說著神采一正：“我本日代表重氏商行承諾張監軍，將以低價賣出糧食，用以佈施哀鴻。”

底下人大半兒都參與進了哄抬糧價之事，過來議事也是礙著欽差的名頭不得以而為之，聽她直接就問了出來，有好些心虛的麵上都是一滯。

海西聽她這話，就差冇指著鼻子罵本身貪贓枉法，氣得‘騰’的站了起來，怒聲道：“你...！”

薑佑不急不忙地轉向本地豪紳：“既然你們不說，那本官就來問問，我還冇到揚州，就傳聞有人蓄意哄抬糧價，以求攫取暴利，這才導致民不聊生，可有此事？”

底下人剛要說話，海西就站出一步，搶先開了口，他正色肅容道：“張監軍慎言，我們揚州的商賈夙來循規蹈矩，遵紀守法，焉無能出這等禍害百姓之事？”

薑佑撇了撇嘴，彈劾就彈劾唄，歸正那摺子最後也要到她這個皇上手裡。事已包辦成，她也懶很多看海西一眼，一揚手道：“諸位一心向著朝廷，本官非常欣喜，籌辦糧食還需求時候，都散了各自去籌辦吧。”

燕南向來緊繃的麪皮暴露些笑來：“皇上事情辦得利索，那起子奸商已經承諾把糧價降下來了。”方纔有東廠的探子混在那園子裡頭，是以他複述起當時的場景來非常活潑。

薑佑淡淡瞥了他一眼：“海知府這話有些護短了，若不是揚州糧價遠高於周遭府縣，本官也不會特地從金陵趕來調查此事了。流民無可生存，總歸是父母官的瀆職。”

底下的揚州豪紳內心都是一涼，他們擔憂的就是這個。海西麵色一變，他轉頭對著薑佑嘲笑道：“監軍這般作為，是在威脅在坐的士紳賤賣糧食不成？”他轉過甚定定地瞧著那些人：“本官是揚州的父母官，斷不會答應此事產生的。”如果糧食低價賣出，他這邊就甚麼都撈不著了。